圣家堂
即来之则安之,反正是明天才开始罢工,今天抓紧时间把景点逛了再说。申根签证的时间卡得很紧,一分一秒都是时间成本。
刚刚在那两个之家的楼顶上,沙蓓蓓就已经看见了长得好像无数根玉米笋一样的圣家堂,她端着相机,不管什么角度都不满意。
“上面那个大吊臂实在是太碍眼了。”沙蓓蓓看着照片,无奈的叹了口气,“到底什么时候能修好。”
“听说,他们打算2026年修好,不过,我觉得,他们的话,也就听一听算了。”顾淼对隔三岔五就罢工的国家基建能力持怀疑态度,“如果是外包给咱们的中建X局,或是南通X建,今年完工我都信。”
大概是接到了罢工的通知,旅行社今天也全部都在这里扎堆,这里听起来完全就像是在国内的某处,魔都话,帝都话,东北话,还有云贵川那里的方言,到处都是。
还是庆幸在网上买好了票,顾淼与沙蓓蓓两个人看着别人蜿蜒长龙的排队,迎着别人羡慕妒忌的眼神,从快速通道进去了。
圣家堂远看像玉米笋,
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圣家堂整体,好像被融化的塑料,又像大号奶油蛋糕的挂丝式裱花风格,再加上头顶上的大吊臂,看起来好像是被轰炸过一样。
只有真正站在近处,深入内里,才能感受到高迪对这个建筑投入的一切。
高迪结束了米拉之家工程之后,于1883年接手了圣家堂的设计,从此,他全心全意都把才华、精力、热情,还有对信仰的执着,都献了他生命里的最后一位客户——上帝。
顾淼介绍说:“他对自己的信仰那是真爱,完全按照《圣经》的描述,把那个世界复制到了圣家堂,他在设计耶稣诞生墙的时候,也曾经效仿过基督传福音前的举动,绝食了二十天,差点饿死。”
“二十天,嗯,其实也死不了。”沙蓓蓓说。
顾淼很惊讶:“是二十天,不是两天。”
“我知道,你知道有一种二十一天减肥法吗?”沙蓓蓓神态很轻松。
顾淼摇头。
“那种二十一天减肥法,前三天就是什么都不吃,后面只吃一点点,我曾经有同学用到了极致,二十一天就喝水,什么都不吃。”
“她……还活着吗?”
“活着。”
“然后呢?反弹了吗?”
“没有,她用半年减了四十斤,然后一直保持着。也有好多年了。”
顾淼倒吸一口凉气:“可是,不是说绝食不能减肥吗?”
“那是减下去一点之后,又胡吃海塞,绝食如果还不能减下去,就只能拿刀子割肉了。”
顾淼轻轻叹了口气:“女人还是有点肉好啊,不然多硌。”
“硌什么?”
“硌……手……像你这样的就很好啊。”
沙蓓蓓白了他一眼:“我才九十多斤!你知道我每天运动量多大吗!”
顾淼由衷表示:“要我二十一天不吃东西,绝对撑不下来。女人太可怕了。”
沙蓓蓓做了个鬼脸:“女为悦已者容。”
“谢谢,谢谢。”顾淼很不要脸的接话。
沙蓓蓓捏了他一把。
又把头转向圣家堂的外立面,每一处都精雕细琢,人物也不像有些雕塑那样呆板,完全栩栩如生。
“要是高迪是谁的上司,那就惨了。”顾淼说。
沙蓓蓓不明白:“出了这么多的成果,写在简历上都是完美的成就,有什么惨的?”
“首先,他没结婚。所以,加起班来没日没夜。”顾淼竖起食指。
又竖起了中指:“其次,他自己都知道自己的脾气烂到家,不会包容手下,像这种追求完美的工作狂,注定会发生悲剧。”
接着竖起了无名指:“就屏蔽了。”
“哦。”顾淼努力的忍住。
圣家堂内部的装饰也很特别,很像走进了一片森林,每根柱子就像千年古树的大石柱那样高耸,天花板完全是树冠的样子,内部挑高感觉有普通教堂的两倍高。
顶部的设计,有点像华夏传统的拉花球,配合着光线效果,很有一种满天繁星的感觉。
每个教堂都有彩色的玻璃窗,圣家堂的彩色玻璃窗也与别处的不一样。
不像多数教堂上都用彩色玻璃嵌出耶稣的形象,或是其他圣经人物的像。
这里的没有人物,采用了冷暖色的渐变感,
东方窗户的主色调是冷色,渐变为暖色,
西方窗户的主色调则完全相反。
在上午的时候,光线透过冷色的玻璃窗照进来,白色的天花板上原本就形状起伏,被蓝光衬得如同碧波荡漾的大海。
只是这个时间很短暂,只有在十点半之前进场的人,才能看到。
下午从西面照进来的红色自然光,正好配合着西边窗户的暖色玻璃窗,将整个教堂天花板照得如同火焰一般的炽烈。
在教堂内有一块镜子,可以正好反射出天花板上的精妙设计,站在镜子前,可以与天花板上的繁星合影。
圣家堂的解说器是难得的,配有中文解说词的,不仅有解说,还时不时的配上一段空灵悠扬的圣歌,很适合教堂这个气氛,就算是不信教的,也会被带入场景里去。
登上圣家堂的顶部,需要坐电梯,电梯也是预约制的,如果迟到了十分钟以上,就不可以上去了。
顾淼掐得时间刚刚好,得到了沙蓓蓓的表扬。
上楼的时候……它就是单纯的上楼,什么都看不见。
上楼就是为了下楼。
通过只容一个人通过的蜗牛状旋转石梯往下走,可以通过小窗口看见教堂高处的外墙装饰和脚手架,
两个吃货对塔顶上的食物很感兴趣。
沙蓓蓓指着一团说:“那是小麦。”
做过功课的顾淼则说:“不对,那是玉米。”
“可是看起来那是麦穗呀。沉甸甸的,好大。”
顾淼搭着沙蓓蓓的肩膀:“设计师说了,那就是玉米,不过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承认它是小麦。”
“别闹了,我又不是赵高。”沙蓓蓓把顾淼不安份的手扔回去。
在圣家堂的地下博物馆里,还有各种手稿、效果图、构想图等等,在博物馆旁边还有一个工作室,里面依旧有建筑工程师在工作,为了2026能完工而努力。
“你猜他们明天罢工不?”沙蓓蓓看见有人很勤勉的工作着。
“交通罢工,他们要是没自己的车,就不来了吧。”顾淼说。
沙蓓蓓叹了口气:“腐朽的资本主义。说不上班就不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