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采钰依旧没有消息,但是对百姓来说元和22年到元和23年的春节,是他们最开心的,可是对于朝堂里的大臣们来说,刚去了一波浪涛现在又来一波惊涛。
一下一下打得他们措手不及,可是看着龙椅旁边坐着的太子殿下,往日看着都要摇头叹息的笑,现在看着却是混身冰冷。
自从三关大捷之后,他们就隐约察觉到形势不对,特别是一直重病的杨公再一次上朝,神经奕奕,这让他们不由想是不是一个陷阱。
如果章帝真的重病,太子应当经常去甘露殿,可是太子依旧住在东宫,每天去永宁宫请安;如果章帝真的受伤过重已经死亡,当时国家外患,秘而不发是正常的,但是现在三关大捷,没有秘而不发的理由。
何况,太子应当借着这个机会登基为帝,但是并没有。
太子是一如既往,上朝,下朝去永宁宫请安,各宫下匙前他再去永宁宫请安,没什么不正常。
最正常其实最大的不正常。
大臣们想不透,更有曾经做出一些事的人心惊胆颤,又自我安慰,这不过是太子殿下打出虚晃的招式,为得就是让他们自乱阵脚。
可是真的是这样?
下朝之后,各系的大臣们回家,和自己的门人以及从暗门中进来的官员,他们才坐下还没开始讨论。
但是有人推门进来,领头的不是蒙梏也不是禁卫营的其他副统领,可是看他们身上穿着的轻甲,这些人在密谋的人立刻白了脸色,浑身无力。
这样的事发生在很多府邸,兵部尚书府林赋炆淡定的喝茶,和他的门人、附属他的官员们。
“大人英明,竟然猜到给太子殿下支招的人是陛下,恐怕我们也和那些人一样了。”
林赋炆放下盖碗,他遥看着门外,鹅毛大的雪挡住了视线,茫茫一片的银白装点着京城。
“每年冬天,京城只剩下一片雪白,把所有的血腥都掩盖在洁白之下。”林赋炆忽然勾起嘴角,淡然道,“今年的雪,掩盖不住这股血腥了。”
“大人说得是。”自然是有人附和林赋炆,何况说话故作高深就是他们的做派。
“你们小心些,不要强出头。”林赋炆站起来,双手负在身后往厅外走去,没一会他的肩膀上就积上了雪白,“要是被抓住了,休怪本官不救你们。”
“是。”
林赋炆离开,厅里的人各自对视一眼,不知是摇头还是叹息,或者是敬佩。
“林大人这样深谋远虑,又有宫中娘娘相助,日后登台拜相也不是问题。”
“当然!”
林府的安静并不在少数,有些大人是纯臣,只忠于皇帝;有些大人就如林赋炆一样察觉到什么,凡是和那些胺臜事有关的帖子一律不接,之后更是长宿在皇城,表示很忙,没时间理会;有些大人则是反应迟钝,压根就没反应过来某些人是来试探的,一棒子全都打出去。
总之,元和22年的帝压下来但是司铭昇要是没那点本事,章帝怎么可能一直让他坐着。
现在是不会动摇换储君的心思,可是一旦下面的皇子们都长大了,显露出了他们的能干,那么一个游手好闲不知道参与朝政的太子在他心里的位置会越来越偏僻,直到被其他皇子取代。
所以说做太子也是件吃力活,你既要能干又不能太能干;你既要笼络朝臣又不能过分的笼络朝臣。
“你的意见。”
“陛下询问太子意见时,太子可以举荐几位放在一些看起来并不重要的位置上,陛下要是再问,太子就举荐那些刚正不阿的大臣,比如季刚易。”
“纯臣……”司铭昇陷入沉思,很快他就想透了其中的关节。
向陛下举荐几位自己人表示他有心努力,不再继续做那个得过且过的太子,要成为一个真正的国之储君。
但是一位真正的国之储君并不是一蹴即就的,自己的人需要,可是不会一开始就放在一些重要的地方,能成为他心腹的人,一定是要有能力的。
这样的步伐虽小,但是在陛下心里就不一样了。
一个有上进心不好高骛远的太子,他百年之后把丰莱国交给太子,也有脸面去见列祖列宗。
至于后面举荐的纯臣,则是表示太子的眼界,并不是局限在自己东宫那一亩三分地里,和拼命往位置上推自己人的皇子相比,就高出了很多。
“好了,你可以走了,我要休息。”
自认已经给出解决方法的顾今夕毫不犹豫的把司铭昇扔出暖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