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火的马车
玉润被他抓的有些痛了,她看着聂玄冽的神情,开始担心他别是什么心怀不轨的人吧。于是紧闭牙关,什么都不肯多说了。
聂玄冽急了:“你家姑娘在哪儿被掳走的?”
玉润咬着下唇,默不作声。
“说啊!”
聂玄冽的手劲几乎要把玉润捏碎了似的,玉润极小声:“城东的药馆……”
聂玄冽松开她,转身翻身上马,马蹄扬起雪尘一路疾驰而去。
玉润从地上站起,揉着发痛的肩膀。她回首看了一眼戒备森严的长信侯府,自己找了一块墙角蹲下来,想等着长信侯的马车过来,她一定要把这件事亲口告诉长信侯。
而此时盛嘉彦正守在内宫中,与二皇子兵戈相对。
“二皇子殿下,”盛嘉彦站在勤政殿的门口,身形高大,像一座大山似的压着谢因,他声音冷冷:“您带兵入宫,是想要谋逆么?”
谢因与他对峙,不肯退让半步。时至今日谢因手上几乎没有大权了,不是被父皇收回,就是被盛嘉彦和三皇子合伙分刮,既然他已经再无退路,那不如放手搏一回。
谢因扬声:“盛嘉彦,你这乱臣贼子。枉父皇信任你重用你,你却勾结北燕,通敌叛国,和你父亲当年犯下了一样的罪名!今日我来,是不想你趁着父皇病重,在朝堂上只手遮天!我三弟好糊弄,你休想骗得过我。”
勾结北燕这样的帽子扣下来,盛嘉彦只是讥讽一笑。
“二殿下,你的手段只有这些了么?”
谢因知道盛嘉彦不会信,但他的确有了十足的把握,他同样笑了笑:“那咱们就走着瞧吧。”
盛嘉彦眼神微冷,不再与他耗费时间,让重兵看守在此,转身进了勤政殿内。
绕过垂在地上的重重明黄幔帐,皇后倚在龙榻边,守着行将就木的皇帝。
谢崇明侧首,看着眉眼俊朗气势勃发的盛嘉彦,他沙哑着嗓子问:“外头是老二么?他还是不肯退兵?”
盛嘉彦拱手躬身:“二殿下之前要闯进来确认您的安危,但已被臣拦下。”
谢崇明冷笑两声,牵起一阵咳嗽:“什么安危,不过是怕朕死了,他失了先机。”
盛嘉彦没有接话,只是垂首不语。
“盛卿,”谢崇明喊道:“勤政殿的偏殿里的那排书架,从入门口数,应当不是要我的命。如果你们不给我喝水,让我出了什么事,到时候你们也不好交待。”
壮汉觉得她说的似有道理,从腰间抽下鹿皮水袋打开喂到她嘴边,还不忘咕哝一句:“麻烦!”
他动作粗鲁,孟萋萋呛了两口,生生忍住腹中的怒气。趁着壮汉掀帘的时候,她通过车帘看清了外头的环境。他们现在应当是停在了一处茶棚旁,方才路上听到有人交谈,看着她的应该是两个人,虽然暗地里不知道还有没有藏人。
孟萋萋随口攀谈:“这位大哥,你们的主子出多少钱让你们挟持我?我出三倍,你们把我送回去。”
壮汉大笑一声:“三倍?你一个醉轻侯的姑娘,卖身都不见得有这么多钱。”
看来这群人是不知道她真实身份的,孟萋萋松了口气,跟着讪讪一笑:“被你看出来了。”
壮汉的笑声戛然而止,将孟萋萋的嘴重新塞上。
马车继续晃荡起来,到了晚上月明星稀的时候,孟萋萋已经饥肠辘辘了。
于是她再度唔唔两声,间或着踹了一脚马车的车壁,果不其然壮汉又掀开了帘子怒问:“还要干啥!”
他摘掉孟萋萋口中的抹布,孟萋萋讪笑:“我要吃饭,我饿了。”
汉子骂了一句糙话:“你咋这么麻烦!”随后他从食囊里掏出一块芝麻大饼递给孟萋萋,孟萋萋接过这堪比石头硬度的饼,小口小口的啃噬,嚼的她腮帮子也痛牙根也痛,但她不能不吃,她可以饿着,孩子还要吃东西呢。
吃了一会,孟萋萋忽然问道一阵烧焦的味道。她仔细嗅了嗅,忽而面色惊慌,猛地踹起车壁。
壮汉掀帘怒目:“你这次又要干啥!是要拉还是要喝水!”
孟萋萋却急忙将芝麻饼丢在他的大脸上:“马车后面着火了,快把我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