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雷、光影、五行。
天象九道,天盈自缺。
回到了洪元城的顾九如翻看着手中《天盈九阙兵炼法》,心头疑困再生。
风者,先天炁之流动,在阳为清气、在阴为浊瘴;
雷者,先天炁之震动,在阳为音波、在阴为磁煞。
五行中
金,后天炁之敛聚,在阳为庚、在阴为辛
木,后天炁之生长,在阳为甲、在阴为乙
水,后天炁之浸润,在阳为壬、之阴为癸
火,后天炁之破灭,在阳为丙、在阴为丁
土,后天炁之融合,在阳为戌、在阴为己
可这光影是什么?
顾九如百思不得其解。可若搞不懂这些,自己就算能够结丹,也抓不住应谶的机缘。
顾九如忽然生出感觉,这《天盈九阙兵炼法》怕是不止能修成元神这么简单。
此法门是以人之九窍对应天之九象。
天地盈盛的,自然便是我所亏缺的。
是以九窍盛九象,以九象炼九剑。
此中复杂、艰辛远非顾九如昨日所见《乾明鼎筑基法》能比。
顾九如修行这般久,也不过悟得其中一象,即雷之象。
他那日同冷清秋所言三年成就结丹,指得便是以肛窍盛雷象,铸生雷剑。
修成英品仙基-天罡震剑。
所以冷清秋会在听顾九如立下三年结丹之言时那般愤怒,他这是自绝道途!
单单修成震剑,如何风雷合并,结生益卦。
益卦不成,先天有失,还如何能成就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君子不自强,不见应龙。
所以这兵炼法多数一旦结丹,便再没有了回头路!
兵炼法皆乃凭借卦象成就,卦虽易衍,可一旦卦成,却也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了。
如《乾明鼎筑基法》以同人卦天火同人而成就,可炼成天火命器。
命器成,性命交关,到那时卦象能变,你的性命还能变吗?
变不得,不成元神,性命一显,便再也变不了了。
所以这兵炼法也是篡改命格之法。
命格生来既有,统御四柱神煞。
可命格生来不显,需解命交性。
如六道法门之中存想法即有此效果。
而一旦解命交性,兵炼法也篡改不得。
所以这也是为何存想法又名元君法,需命格显贵方能修出成果。
至于兵炼法中的剑仙秘法,乃是淬炼命器之法。
兵炼法依托卦象,淬炼法却无需依托,所以这剑仙法于其余四道法门的作用当真还要盛过兵炼法门。
不过命器自有其独到之处,命器得性命交感,先天有灵。
而寻常仙剑哪怕蕴养千百年,也不一定能生出灵来。
仙剑无灵较寻常剑器也不过锋利些罢了。
那倾决仙剑为何有偌大的名头,便是因为生而有灵,与季留云性命交关。
如此,顾九如看着眼前直入大道之法门,生出一声叹息:
‘结丹,遥遥无期矣。’
大梦天中,
“喂!”
正于酒家苦闷的成坎闻声扭过头来,神色阴郁:“你是在叫我?”
“正是,”那人一身红袍,装异怪诞,长得却是清秀无比:“我名摩柯咎。
今日是为帮助阁下而来。”
“帮助我?”成坎冷哼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我乃仙境宗门弟子,你是何人?
还来帮我?”
那红袍人也不恼,而是从怀中掏出一只葫芦来。
成坎顿时双眼发直,葫芦!天葫芦!不由激动道:“阁下乃是仙境来人?”
红袍人笑而不语,只是将手中葫芦递给他,并笑着解释道:“此乃地煞葫芦,与你那天罡葫芦乃是一对,你若能将俩者相合可得乾坤葫芦,造化无穷!”
“乾坤…葫芦?”成坎讷讷出声,而后心中一恼,悲声道:“可那天葫芦已经不在我这了。”
红袍人见他这副窝囊样,只是笑意更深:“不在,拿回来便是。”
“可…”成坎还在畏缩。
红袍人已是一指他手中葫芦,傲然笑道:“有此地煞葫芦,这大梦天中无人是你的对手。”
成坎不解:“我持天葫芦都敌不过他,有这地葫芦就能胜了?”
“唉,”红袍人叹息一声,就欲将其手中葫芦收回。
可成坎哪里舍得,抱着葫芦往后一缩:“我这就去取回来。”
见成坎离开,红袍人摇了摇头,心中难过:
‘真是无人可用呐!’
“还有多久的路程啊?”车厢里,陆桢一脸的不耐烦,她是真有些后悔了。
光阳府远在东境,距离洪元城何止十万八千里!
路程近乎是横跨整个焱国。
“还早呢。”冷清秋嘿嘿一笑:“游神嘛,多游游总是好的。”
此时,俩人已是远离绛云关,进到了焱国西境腹地。
冷清秋扫了眼地图,按照自己的规划,至少还有俩月余的旅程,途中,他欲前往太凌山脉一观。
太凌山脉,旧高天道宫所在。
后元祖再立新天,元苍的太凌山脉镇压去了北海,想见也见不到了,但这大梦天的太凌山脉却还在。
大梦天广袤无垠,白日里地广人稀,毕竟一下线命身不存,也用不着住房子。
所以城镇里多是供人消遣的场所,物价还极为低廉。
焱国通用货币为铜元,也称同元,一同元在元苍那是屁都买不到一个,在大梦天却是能拿上一壶好酒。
所以元苍里那些人呐,一到了昼夜交替之际便一股脑地涌入大梦天来。
此刻已近酉时,
“快了。”
“什么快了。”陆桢方一诧异出声,掀开帘子便见眼前一茬一茬地冒出人来。
要知晓现在离城镇还尚远,在这里下线的人,一般不是脚商,就是…土匪!
“我去去便回。”
收剑入鞘,冷清秋瞅了瞅地上躺着的十来具尸体,苦涩一笑:
‘自己现在是越来越习惯这回杀人这件事了。
怪不得天神纵容,是得多见血,到时四方入侵时,方才不至于露了怯。’
一山丘旁的阴影里,成坎看冷清秋提剑上了马车,眼底满是怨恨。
可那凌厉的剑光让他实在没有勇气迈出去。
若是在元苍,成坎一想不对,自己在元苍,手里可就没有了葫芦,那人于元苍武艺高强的话,自己一样不是他的对手。
当下便只能看这地煞葫芦的了!
成坎心一狠,拿起葫芦往地上倒。
无穷煞气从葫芦口喷洒而出,沁入地底。
见葫芦空了大半,这才颇为心疼的扶起葫芦盖上盖子。
他这几日为了填满葫芦,怕是杀了千人都不止。
当然于大梦天杀人容易,给钱就行。
为了找这一千个要死鬼,花了他整整三十枚金元!
近乎将他这些年的积蓄去了大半。
这大梦人虽是不怕死,但要价是真贵,成坎每每想起便肉疼的要死。
如今只能寄托于那怪人没有骗我,这地煞葫芦能收拾得了那少年,不然拿不回天葫芦,那可真是亏死。
“停!”冷清秋叫停第五任马夫,翻身下了马车。
以天目将周遭一扫,并未发现什么不对来,可自己已然结丹,心中悸动不似空穴来风。
“莫不是…”冷清秋猛然跳起,其脚下一柄长刀刺出!
“地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