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
腾于空中,冷清秋解下腰间葫芦往地上一敲!
无尽音浪袭滚四方!
将马车都险些掀起。
“跑!”将长刀震碎,冷清秋落地后朝马夫一喊。
马夫哪里敢多留,就算少年不喊,也当即准备跑路了。
马车方一离开,一黑甲猖鬼便从地上钻了出来。
那猖鬼生得三目獠牙,六臂四足,趾间有蹼。
身上黑甲更是骇得人胆颤心惊,竟是由无数根黑色指节串成。
那猖鬼俩手持旗旌
俩手持长枪
一手铜铃,一手大刀,正是方才被震碎的那柄。
如今已是完好如初!
‘黑猖。’冷清秋虽以结丹,却也不想与这玩意对上,黑猖为北帝役下水鬼,这附近赤地千里,它是从哪处来的?
北帝,又名北阴酆都大帝,于四方界威名最盛!
三清之下,四祖之一!乃天下鬼神之宗。
元苍哪里会有黑猖,宴秋繁可从未传下北帝真法,莫不是季元君等人传下?
北帝真法多为咒法,乃诸法脉攻杀之最。
元苍诸法脉中也就武曲、七杀、破军、太白等可以抗衡一二。
要知道于四方大界之中修真,可与元苍大不相同。
四方界之中有戒律,修身即修性、修性既修命,讲究以戒律规训、教化性命。
其中又以北帝黑律最为严苛。
宴秋繁不喜如此,所以未在元苍传道北帝真法。
冷清秋忽然心头一冷,莫不是四方大界已将手伸到大梦天之中来了?
‘不对!魏朝盈等人明明修行的乃是九子内丹法,乃东圣龙君之法。
东圣龙君与北阴鬼帝道走俩辙,怎会搅和在一块?
四方大界若是铁板一块,三垣天也不可能撑那么久!’
冷清秋对四方大界不过知些皮毛,对三垣天更是只知其名。
但魏朝盈闻季元君所言中,四方大界对三垣天的侵略近乎摧枯拉朽,只是后面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这才止住进程。
只东圣一境,元苍便顶不住,若是让北阴掺和进来,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冷清秋这边思绪万千,心头渐渐阴郁,对面那黑猖已是持枪杀来!
猖鬼聚散无形,普通法术近乎于它无用,更不提眼前可是黑猖!
那一身死人指甲趋利避害,原本能对猖鬼起效果的几门法诀也不灵通了。
寻常结丹见了这黑猖,怕是只有逃跑一途。
可冷清秋哪里寻常,将手中葫芦一翻转,隆隆天音滚滚!
转瞬间便将这黑猖震碎成渣。
这一幕看得成坎心惊胆裂:
‘这天葫芦到了那人手里怎么如此厉害!
跟着自己莫不是明珠暗投了不成?
还有葫芦上明明有禁法,他无法诀又是如何驱使的?’
成坎心中正困惑,便见少年身前又站起了几具黑猖。
不由一喜:
‘我这地煞葫芦得千人献祭,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冷清秋见到眼前又复爬起五具黑猖,不禁眉头一沉:
‘自己得这葫芦时日尚短,虽以黑庙破禁改造了一番,威能翻了十数倍不止,但积蓄到底是少了些,最多只能用上一俩次,若是还解决不掉,便只能逃窜了。’
“慑!”
再度将眼前黑猖屠灭一空,见再无黑猖爬起,冷清秋终是喘了口气。
而远处的山后,成坎再不敢放肆,连忙收起了葫芦,准备逃之夭夭。
此中葫芦虽还有些积蓄,但成坎是不准备再使用了。
葫芦空了就废了,就算杀了少年得了天葫芦,万一路上遇见什么劫匪,自己还要不要命了?
此地虽不及绛云关那般混乱,却也不是什么安生地方。
而且成坎想着,那怪人出手大方,能拿出一件宝贝,自然就能拿出第二件,一个地煞葫芦解决不了对方,再添一件便是。
到时就算还拿不下少年,带着俩件宝物逃走也成,何必死磕,反正已经赚得盆满钵满。
“唉,朽木难雕。”
成坎这边正畅想着,那红袍人已是从山丘的另一面走出,抬手一挥便将成坎化成灰烟。
弯下身子捡起掉在地上的葫芦,催使法力往地上一倒!
此地霎时灰烟滚滚,浓浓黑烟化为黑龙朝远处少年追去!
“什么!”见一千丈黑龙朝自己横冲直撞。
冷清秋心头一惊,勾动灵机能形成此异象么?
不过一瞬之间就有了答案。
少年连忙解开黑绸,遮住双目以加持。
定下心来,冷清秋往葫芦里全力注入法力,而后往天上狠狠一掷!
“轰!”
惊雷化作千丈雷龙,如一道晴天霹雳般与黑龙绞缠在一起。
俩龙于云间翻滚之际,冷清秋一抹灵台,将槐木取出,朝雷龙遥遥一指,竟是将性灵渡去到了那雷龙身上。
雷龙有灵,行事便有了章法,原本势均力敌的对抗,黑龙很快便落入下风!
在黑龙力有未逮之际,雷龙抓住机会,猛然吞摄灵机,张口便是一发雷火。
“砰!”黑龙挪转不及,被一发轰在腰间,瞬间断为俩截。
又不过几息便被雷龙撕扯成一片黑烟。
“归!”待性灵归身,冷清秋脸上却无半点喜色。
他不仅暴露自己持有法力的事实,更是明白了一件事。
这大梦天中拥有法力的绝不止自己一个!
既然背后那人穷追不舍,不管意欲何为,冷清秋都必定要那人身消道死、魂飞魄散!
‘既然要我暴露出法力,就必然要承受应有的代价。’
君子不利于危墙之下,冷清秋绝不允许自己陷入任何险境。
未得保身之法便将自己的底细暴露,谁知道会生出怎样的变故来!
何况那人招出黑龙的那一刻,就已是对冷清秋起了杀心,冷清秋若无法力,如何能抵抗,不过必死之局。
人杀我,我杀人,此乃天理循环。
报应不爽。
山后,红袍人见黑龙溃败,倒是一点不显得难过,只是饶有兴致地自语道:“冷清秋,你是谁人落下的棋子?”
“找到你了!”
“什么?”红袍人猛然转身,就见冷清秋持剑站立身前。
“你…”红袍人正要发问。
冷清秋已是横剑打断道:
“我不欲知晓你是谁,自也不会回答你的问题。
我前来,只是为了杀了你。”
“哈?”那红袍人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神态癫狂:
“杀我?你可知我是谁!”
“管你是谁。”
话音未落,冷清秋持剑欺身,直接一计斜斩!
“呵,找死!”红袍人勃然大怒,双手一合,竟是将挥斩而来的剑刃夹在掌心:
“碎!”
清鸿剑纹丝不动。
红袍人眉头一挑,冷清秋已是抽剑再刺!
“噗!”这下灰袍人躲闪不及,被一剑刺中胸腔。
“你…”
没有给红袍人再喘息的机会,冷清秋持剑一搅。
“啊!”红袍人痛得高喝一声,连忙要催使体内仅剩的法力灭绝对方。
可冷清秋早就防着他,松开清鸿,后撤之时猛地往剑柄尾端一踹,清鸿剑霎时透体而出。
红袍人当即痛得施法被打断。
冷清秋借此机会摘下黑绸,缠住槐木以护手掌,再度欺身往灰袍人心口一捅!
心一横,催使全部法力,透过槐木化作黑神劫光一瞬之间令那红袍人魂飞魄散!
“下辈子,记得不要再这么我行我素了。
哦!对,你没有下辈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