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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 重炮与空中之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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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的两天,敖德萨外围的战事如同陷入了一片血腥而粘稠的泥沼。初期的突袭锐气已被消耗殆尽,战争回归到了它最丑陋、最本质的形态——消耗。德军虽然凭借夺取33号高地,获得了宝贵的战场观测优势,如同在迷雾中点亮了一盏探照灯,但俄军并未因此而崩溃。他们如同受伤但依旧凶悍的巨熊,依托着卡吉别克沼泽地及其后方纵横交错的溪流、村庄、起伏的丘陵以及战前精心构筑、层层叠叠的预设阵地,进行了异常顽强而灵活的抵抗。

每一片树林都可能隐藏着狙击手,每一个隆起的土坡后都可能架设着马克沁机枪,每一道看似平静的溪流岸边,都布满了铁丝网和诡雷。德军的每一次连排级规模的战术推进,都像是用锉刀在坚硬的橡木上打磨,必须付出相当的鲜血和时间为代价,才能换取前进几十米或夺取一处无关紧要的废墟。整体战线进展缓慢得令人焦虑,伤亡数字却在持续而冰冷地攀升。一种僵持的、消耗战的阴影,如同敖德萨秋季的湿冷海雾,开始笼罩在每一位德军前线指挥官的心头,也渗透到每一个蜷缩在泥水横流战壕里的士兵骨髓里。

打破这令人窒息僵局的关键,并不在于前线步兵的悍勇——第1、第2突击营的官兵们已经用生命和鲜血证明了自身的价值——而在于德军战争机器整体效率的体现,在于其后续力量的持续、有序投入,以及技术兵器所带来的、碾压性的质量优势。战争,正从士兵勇气与耐力的比拼,迅速升级为整个国家工业实力、组织能力和技术水平的全面较量。

第一幕:钢铁动脉——滩头后勤的生死竞赛

在坦德拉湾那片曾经被鲜血染红的滩头,景象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紧张忙碌的程度却有过之而无不及。最初的混乱和俄军零散炮火造成的恐慌,逐渐被一种铁一般的、近乎冷酷的秩序所取代。这片狭窄的登陆场,如今是维系整个敖德萨战线生命的心脏,每一次搏动都必须将血液——人员、弹药、食物、药品、燃料——泵送到最前沿。

工兵,这些战场上的无声英雄,成为了此刻当之无愧的主角。他们驾驶着刚刚运上岸的、冒着浓重黑烟的蒸汽铲和重型拖拉机,如同不知疲倦的钢铁巨蚁,日夜不停地奋战。简易码头被不断加固、拓宽,粗大的原木被深深砸入海底,上面铺设的钢板在重型卡车的反复碾压下发出沉闷的轰鸣。甚至新建了延伸至更深水位的栈桥,以便让吨位更大的运输舰能够直接靠泊,免去了小艇转运的繁琐与危险。

从滩头通向内陆的几条主要土路,在几天前还是一片泥泞,足以吞噬任何轮式车辆。现在,它们被工兵们用源源不断运来的碎石、粗砂、木料甚至是从附近被炸毁村庄废墟中拆来的砖块紧急加固,形成了一条条虽然粗糙却至关重要的“硬质”通道。更多的便携式浮桥构件和专业的架桥设备被小心翼翼地囤积在卡吉别克河岸附近,像等待出鞘的利剑,准备用于下一步决定性的进攻。

这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也是一场与俄军炮火捉迷藏的生死竞赛。俄国人显然没有放弃干扰登陆场的努力,他们的远程重炮(很可能是隐藏在敖德萨城郊某处的152毫米榴弹炮)会不定时地进行骚扰性射击。炮弹落下时,巨大的水柱或在滩头炸开的烟尘,会暂时打断紧张的作业。但德军的反应也愈发迅速高效。设立在内陆的声测哨和前沿观察所会迅速测算敌方炮位,引导己方刚刚部署就位的炮兵进行反制。同时,卸载作业也学会了利用炮击的间隙和夜幕的掩护。

每当夜幕降临,或者利用炮火间歇,庞大的卸载作业便达到高潮。探照灯雪亮的光柱刺破黑暗,与运输船上和卡车闪烁的灯光交织在一起,将整个海湾映照得如同一个光怪陆离的舞台。起重机的吊臂在光晕中不知疲倦地摆动,发出金属摩擦的嘎吱声,将一个个沉重的木箱、一桶桶宝贵的燃油、一袋袋面粉和弹药,从运输舰深不见底的货舱中吊出,稳稳地放在等待的卡车或重型拖拉机上。空气中混杂着海水咸腥、柴油废气、钢铁锈蚀和士兵汗水的复杂气味。

首先上岸的是维持战线所急需的“消耗品”——步兵补充兵员和轻武器弹药。这些面容稚嫩、眼神中带着紧张与茫然的补充兵,大多来自国内的新兵训练营,他们穿着相对干净的军装,与前线撤下来休整、浑身泥泞眼神麻木的老兵形成鲜明对比。他们往往只在滩头经过最简单的编组,便被面色严峻的军官或士官带领着,义无反顾地走向那炮声隆隆、火光闪烁的前线,去填补伤亡留下的空缺,如同溪流汇入血腥的海洋。

紧接着,真正能够影响战局天平的重物开始登场。体型庞大、需要复杂拆卸组装的重装备,开始成为卸载的重点和难点。首先是被骡马队或轻型拖拉机牵引着的77毫米野战炮,这些相对灵活的炮兵将为前线提供更持续、更灵活的直瞄火力支援,对付坚固的机枪巢和步兵集结点尤为有效。

但真正的重头戏,是那些需要特殊吊装设备、移动缓慢的钢铁巨兽——

150毫米重型野战榴弹炮(s.Fh 13),这些重达两吨多的大家伙,被小心翼翼地分解成炮管、炮架和轮子等主要部件。工兵们喊着号子,操作着重型起重机,像对待易碎品一样将它们吊运上岸。然后在滩头后方预设的、经过伪装的炮兵阵地上,由经验丰富的炮手们像组装精密仪器般重新组合起来。它们那粗壮的炮管,在阳光下泛着冷峻的蓝灰色光泽,预示着远超75毫米山炮和105毫米榴弹炮的毁灭力量。一个标准的150毫米炮兵连需要构筑坚固的发射阵地、弹药掩体和人员防炮洞,这本身就是一个不小的工程。

然而,最令人望而生畏,也最耗费时间和运力的,是那些 210毫米重型攻城臼炮(21 cm m?rser) 的部件。这些短粗笨重的庞然大物,是专门为了摧毁坚固要塞和永备工事而设计的。它们的炮管需要专用的重型拖车才能运输,巨大的炮架和底座需要更坚固的混凝土基础(或者在紧急情况下,铺设厚重的木质平台)。发射的炮弹重达上百公斤,需要专门的弹药车和强壮的操作手。其巨大的爆炸威力足以将钢筋混凝土的工事炸成齑粉,其落点附近产生的冲击波就能震毙掩体内的守军。它们的到来,如同中世纪的攻城槌被运抵城下,清晰地传达了德军最高统帅部的决心:不惜一切代价,用最纯粹的暴力,砸开敖德萨这座坚固的堡垒!

在滩头后方相对安全、经过巧妙伪装的区域内,一个个炮兵阵地如同雨后的蘑菇般迅速建立起来。测地军官们使用高精度的经纬仪和精密地图,夜以继日地精确标定阵地坐标和射向,确保火力能够覆盖最重要的目标区域。通讯兵则像辛勤的蜘蛛,奋力铺设着通往各前沿观察所和前线指挥部的野战电话线,密密麻麻的线路在泥土下、在灌木丛中延伸,构建起一张覆盖整个战场的、敏感而高效的火力控制神经网络。空气中开始弥漫开一种不同于步兵战地的、属于重炮部队的、混合着机油、炮膛擦拭剂、发射药包和潜在毁灭力量的特殊气息。

第二幕:重锤轰鸣——攻城炮的怒吼与心理威慑

随着这些重炮群陆续就位、完成试射并纳入统一的火力指挥体系,战场上的“声音”性质发生了根本性的、令人心悸的改变。

之前,炮击是频繁而激烈的,主要由舰炮(其声音沉闷而遥远)、105毫米及以下口径的榴弹炮和步兵团属的步兵炮构成,其声音虽然震耳欲聋,撕破空气的尖啸足以让人神经紧绷,但尚在经历了战火考验的老兵们可承受的范围之内。而现在,当150毫米,尤其是210毫米攻城臼炮加入这死亡合唱时,带来的是另一种层面的、直击灵魂的恐怖。

那是一种低沉、浑厚、仿佛来自大地深处、连五脏六腑都会随之共振的轰鸣。当210毫米臼炮发射时,即使距离炮位数公里之外,也能感到脚下地面明显的、持续的震动,仿佛轻微的地震。炮口喷出的火焰和烟尘,不再是转瞬即逝的闪光,而是形成一团巨大的、缓缓上升的、仿佛具有实质的暗红色蘑菇状烟云,在空中久久不散,如同死神留下的标记。

而炮弹划破空气的声音,也变得更加沉重和缓慢,不再是尖锐的嘶啸,而更像是死神沉重的、不容置疑的叹息,由远及近,带着一种几乎能触摸到的质量感,压迫着每一个听到它的人的神经,无论他是躲在后方掩体里的俄军,还是正在前线准备进攻的德军。

轰——!!!

当这样一枚重达113公斤的210毫米高爆炮弹,最终带着全部动能,狠狠地砸在俄军据守的一个名为“十月庄”的村庄,或者一段被认为坚不可摧的、拥有钢筋混凝土顶盖的俄军核心机枪堡垒上时,所产生的效果是毁灭性的,甚至是语言难以精确描述的。

巨大的、橘红色边缘带着黑烟的恐怖火球猛然腾起,仿佛小型太阳的诞生,即使在白天也刺眼夺目。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像无形的巨锤,呈球形向四周急速扩张,速度远超音速。所过之处,木结构的房屋如同纸糊的玩具般被瞬间撕碎、抛散到空中,砖石结构的建筑则像被孩子踢倒的积木,被轻易地推倒、瓦解,只剩下断壁残垣。即便是相对坚固的土木混合工事,在直接命中或极近失弹的情况下,也会被整体掀开,扭曲的钢筋和破碎的沙袋混合着守军的残肢断臂飞上天空,内部的守军即使没有被破片直接杀伤,也会被活活震死,七窍流血而亡。黑色的硝烟和泥土混合成的粗大烟柱,能升到上百米的高空,如同为死亡树立的墓碑,久久矗立,成为战场上最显眼的坐标。

这种毁灭性的炮击,不仅仅是物理上的摧毁,更是对守军心理防线的残酷碾压。俄军士兵们可以躲在相对坚固的战壕里,忍受一般炮火的覆盖,祈祷炮弹不要正好落在自己头上,依靠纪律和勇气支撑。但当210毫米炮弹落下时,那种天崩地裂的威势,会让最勇敢的士兵也感到自身的渺小和无力。脚下大地的剧烈颤抖,空气中传来的那种几乎要撕裂耳膜的低频轰鸣,以及之后短暂的、死一般的寂静,然后才是碎石泥土如雨点般落下的哗啦声……这一切都在反复强调一个事实:他们赖以生存的工事,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不堪一击。死亡可能在任何一次地动山摇中降临,无法预测,无法抵御。这种持续不断的、深入骨髓的恐惧,开始一点点地侵蚀俄军本就因后路被威胁而并不高昂的士气。一种听天由命的麻木和绝望,在战壕里蔓延。

德军炮兵的战术也变得愈发精准和老练。他们不再进行大面积的无差别覆盖射击,那样既浪费宝贵的重炮炮弹,效果也未必理想。现在,他们根据观测所(尤其是33号高地上那个视野极佳的“鹰巢”)提供的精确坐标,以及后续即将提到的航空侦察获得的情报,进行“外科手术式”的打击。重要火力点、营连级指挥所、疑似弹药堆积点、部队集结地,甚至是通过无线电侦测发现的通讯枢纽,都成为了优先照顾的目标。炮火准备的时间可能缩短,但效率和致命性却大大提高。往往在步兵发起冲击前,最关键的几个俄军支撑点已经在短时间内被210毫米和150毫米重炮精准地“抹去”。

第三幕:苍穹之眼——航空侦察与制空权的确立

就在重炮群用纯粹的物理力量撼动大地、摧垮意志之时,在卡吉别克河上空乃至整个敖德萨外围战区的天空,另一场无声却同样关键的争夺也分出了胜负。制空权,这个现代战争中的重要概念,正在此地进行着淋漓尽致的演绎。

德军的“福克”d.VII战斗机,凭借其优异的爬升率、出色的机动性和强大的火力,已经完全掌控了战区的制空权。它们以双机或四机编队,如同优雅却致命的猎鹰,不间断地在战场上空巡逻,划出一道道无形的警戒线。偶尔出现的、试图进行侦察或骚扰的俄军老旧“纽波特”或“法曼”式飞机,往往在几个回合内就会被性能全面占优的“福克”战机驱赶、击落,或者被迫钻入云层逃之夭夭。这使得俄军几乎丧失了从空中获取德军部署、调动和滩头后勤情况的能力,也使其本就因为通讯落后和观测手段缺乏而效率不高的炮兵,彻底失去了可能的空中校射机会,变成了真正的“瞎子”。

而德军则充分利用了这一来之不易的空中优势。除了担任“清道夫”的战斗机,另一种飞机开始更频繁、更从容地出现在战场上空——执行侦察任务的“信天翁”c.III和更大、更稳的“鲁姆普勒”c.IV型双座机。这些飞机往往由经验最丰富的飞行员和观察员搭档驾驶,飞行在相对安全的中高空,机身侧面涂着独特的部队徽章和方格识别图案。

它们就是德军的“空中之眼”,是延伸至云端之上的观测所。

观察员们,通常是经验丰富的军官,透过架设在机舱内的、带有加热功能以防止镜片结雾的长焦距照相机那巨大的镜头,或者直接使用高倍率的望远镜,冷静地、如同科学家观察标本一般,俯瞰着下方那片被战火反复犁过、满目疮痍的土地。他们手中的相机,不断地发出清脆的“咔嚓”声,自动卷片器将底片一张张推进,记录下俄军阵地的每一个细节,无论是宏观的部署还是微观的动静:新挖掘的交通壕走向、巧妙伪装起来的炮兵阵地(虽然伪装可以隐藏大炮本身,但发射时的炮口焰、进出阵地的履带车辙和弹药箱堆放处仍会留下痕迹)、后勤车队在土路上移动扬起的尘埃、指挥所附近竖起的无线电天线的大致位置和数量、甚至士兵在战壕外晾晒衣物或解手时暴露的微小身影……所有这些,都是拼凑出俄军防御态势的宝贵碎片。

这些珍贵的航空照片胶卷被以最快速度送回设在滩头后方、经过严密伪装的野战冲洗站。在这里,昏暗的红色安全灯光下,戴着橡胶围裙的技术兵们熟练地将胶片从密封盒中取出,在刺鼻的化学药液中进行冲洗、定影、水洗,然后晾干,再通过便携式放大机,在相纸上制成一张张高清晰度、带有坐标网格的放大照片。整个过程紧张而有序,如同一条精密的工业流水线。

紧接着,最关键、最需要智慧和经验的环节到来——照片判读。

由情报军官和资深士官组成的判读小组,像考古学家审视决定命运的古代卷轴一般,趴在铺满大幅照片的、内部发光的灯箱桌前,手持高倍放大镜,仔细搜寻着任何可能具有军事价值的蛛丝马迹。他们是“读图者”,能将二维的、静态的照片与精确的军用地图对应起来,并凭借对俄军编制、装备、战术和伪装习惯的深入了解,识别出最细微、最反常的变化,从中读出敌人的意图:

“看这里,d-4区域,这片白桦林的边缘,对比昨天和今天的照片,多了几条清晰的重型马车或轻型火炮的车辙印,它们最终消失在的这个由伪装网覆盖的区域……边缘似乎有未清理干净的稻草,判断极有可能是夜间新转移来的一个76.2毫米野炮连,需要安排火力侦察确认。”

“F-7区域,这条连接‘十月庄’和后方‘红色曙光’集体农庄的次要土路,昨天还几乎没有活动痕迹,今天上午的照片显示,出现了频繁的马车和零星卡车流动,并有人员成纵队行进的迹象。结合该区域位于我主要进攻轴线的侧翼,可能是敌人向侧翼调动预备队或加强补给,坐标已标注,建议炮兵进行间歇性拦阻射击。”

“确认G-2坐标,这个带有谷仓和风车的农庄,其庭院里,发现了疑似野战电话线或无线电天线的阴影线条,结合周围房屋屋顶经过加固(阴影密度不同),以及照片边缘捕捉到的、在农庄外围增加的固定哨兵阴影,综合判断为至少一个步兵团级的前进指挥所。优先级:高。”

这些经过严密分析、精确标注的判读结果,被迅速转化为清晰明了的炮兵火力任务清单,或者标注在最新的态势图上。通过架设在各指挥部之间那纵横交错的电话线,或者功率强大的野战无线电,下发给各个严阵以待的炮兵阵地。从发现目标到炮弹飞出炮膛,时间被压缩到了令人咋舌的程度。效率,成为了最致命的武器。

第四幕:立体炼狱——俄军防线的瓦解与前奏

在德军这种“重锤”(重炮)砸击与“锐眼”(航空侦察与观测)指引相结合的、立体化、高效率的现代化火力打击下,俄军在卡吉别克河后方的第二梯队和预备队防御体系,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削弱、瓦解,走向崩溃。

物理上的摧毁是显而易见的,并且每天都在加剧。那些曾经让德军步兵付出惨重代价的、精心构筑的机枪巢和坚固支撑点,在210毫米重炮的直射或极近弹攻击下,接二连三地化为废墟和弹坑。隐蔽在树林边缘或村庄废墟中的俄军迫击炮阵地,往往刚发射几轮,其炮口烟尘和位置就被在高空盘旋的“信天翁”观测机发现,几分钟内就遭到105毫米或150毫米榴弹炮的精准覆盖射击,人炮俱毁。试图在夜间或晨雾掩护下向前线运送补给的俄军后勤车队,在通往市区的几条主要和次要道路上,屡屡遭到根据航空照片预先设定的、几乎分秒不差的炮火拦阻,人仰马翻,损失惨重,宝贵的粮食、弹药和医疗物资无法及时送达饥寒交迫的前线部队。营连级指挥所一旦因为无线电信号活跃、天线特征被捕捉或者人员活动频繁而被航空判读锁定,很快就会招致毁灭性的、多炮种联合的集火打击,各级指挥军官伤亡惨重,有效的指挥与控制变得支离破碎,前线部队逐渐陷入各自为战的困境。

但更致命的,是心理上的崩溃和士气的瓦解。俄军士兵们发现自己几乎无处可藏,无所遁形。无论是在前沿泥泞的战壕里,还是在后方的村庄废墟中,甚至是在看似安全的行军路上,死亡都可能从天而降(炮弹)或者从看不见的远方精准袭来。他们无法有效还击,因为自己的炮兵要么被德军强大的反炮兵火力压制得不敢开火,要么在暴露后很快被摧毁,要么因为失去有效的观测手段而只能进行盲目的、毫无效果的射击。他们与上级的联系时断时续,甚至完全中断,补给日益困难,面包发霉,弹药见底,伤员难以后送,只能在肮脏的掩体里呻吟等死。一种深刻的无力感、被抛弃感和绝望感,如同致命的瘟疫般在部队中不受控制地蔓延。

逃兵开始出现,并且数量与日俱增。起初是零星的、胆大的士兵在夜色的掩护下,偷偷脱离阵地,试图溜回敖德萨城内或者逃往更远的、相对平静的乡下。随着德军炮火日益猛烈和己方补给状况持续恶化,开小差的现象逐渐增多,从士兵扩展到低级士官,甚至出现了成建制的、由军官带头放弃阵地、向后方溃散的情况。从其他战线(例如德涅斯特河方向)紧急调来的增援部队,在通往市区的道路上,往往尚未到达指定位置,就在德军根据航空照片预先设定的、精准的炮火拦截下损失惨重,编制被打乱,士气在到达前线前就已濒临崩溃,有时一整个营的战斗力在行军途中就损失过半,到达时已形同惊弓之鸟,难以立即投入战斗。

僵局,正在被无情地打破。战场的天平,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着德军一方倾斜。

前线的德军步兵们——那些经历了最初血腥突击和随后残酷消耗战的老兵们——最先敏锐地感觉到了这种变化。俄军的抵抗虽然依旧顽强,甚至在局部地区因为绝望而显得更加疯狂,但整体的组织性、协调性和韧性已经大不如前。对方火力密度在明显下降,马克沁机枪那熟悉的、连续不断的射击声变得稀疏落落;组织反击的力度和频率也在减弱,即使有反击,也往往缺乏炮火支援和不同部队之间的配合,变得更容易被击退。有时,在经过异常猛烈而短促的炮火准备后,德军的冲锋队甚至能够几乎兵不血刃地占领一段曾经久攻不下、让连队付出几十人伤亡的战壕,里面只剩下少数被震得精神恍惚、目光呆滞的俘虏,以及被重炮直接命中后留下的、混合着泥土与残肢的恐怖弹坑。

站在33号高地上那位隶属于第2突击营的德军前沿观测官,通过高倍炮队镜,能够清晰地看到,远方敖德萨郊区升起的黑色和灰色烟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密集、持久,那是重炮和空中引导火力正在为最后的进攻,系统性地清扫道路,摧毁一切已知的抵抗节点。通往“南方之窗”——敖德萨港区的最后一段,也是最复杂、最危险的一段荆棘之路,正在德军绝对的技术优势、火力优势和由此带来的战场控制力下,被一寸寸地烧灼、碾平、肃清。

总攻敖德萨城区的时刻,已经如同拉满弓弦的箭,蓄势待发,引而不发。指挥官们在等待最后的火力准备完成,等待后续部队完全到位,等待后勤囤积足够的弹药。然而,所有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老兵,所有研究过城市战地图的参谋军官,都清醒地明白一个事实:最残酷、最考验单兵意志和小分队战术、最消耗时间和生命的战斗阶段——那场逐屋争夺、每条街道都要反复拉锯、每个地下室都可能爆发血腥肉搏的都市巷战噩梦,即将到来。敖德萨,这座黑海明珠,即将变成一个巨大、复杂而血腥的角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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