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花夜言情网快捷键下载到桌面,请您添加收藏以便访问
当前位置:花夜言情网 > 豪门 > 重生之威廉二世 > 第251章 消耗战的算术

第251章 消耗战的算术(1 / 1)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好书推荐: 路边摊很一般?他的美食馋哭全网 逆世帝歌:万界红颜伴我重临九天 不是青梅的她,胜过天降 慕:苍天之下 炼星噬源 心眼子训练100天 我们的妻主是特种兵 网游之重生贼神 凡人之大道争锋 雪白妩媚的女土匪让我着了迷

雨水顺着指挥部帐篷的帆布缝隙渗入,在粗糙的木桌上积成小小的水洼。埃里希·鲁登道夫将军的指尖划过水洼边缘,目光却死死盯着铺开的空中侦察报告。帐篷内煤油灯的光线被潮湿的空气折射,在他棱角分分的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

他们没弹药了!冯·马维茨将军突然用指节敲击报告上的一组数字,声音因兴奋而略显尖锐,看这里——英军炮兵每日发射量下降60%!这不再是那个能用炮弹雨淹没我们的敌人了。

鲁登道夫缓缓抬头,灰蓝色的眼睛在深陷的眼窝中闪烁。他伸手接过那份被雨水浸湿边缘的报告,指尖在纸张上留下潮湿的印记。三个月前,他的春季攻势几乎将英国人赶入大海;三个月后,他们却像受伤的猛兽般反扑回来。

帐篷外,雷声滚滚,响彻整个佛兰德斯平原,仿佛是上天在为这场无休止的战争而哭泣。雨点猛烈地敲打着帆布,声音越来越急促,像是无数颗子弹在射击,让人不禁心生恐惧。

参谋长克劳斯站在帐篷门口,凝视着外面的雨幕,低声说道:“这场暴雨恐怕会一直持续到午夜。”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寂静的环境中却显得格外清晰。他根本不需要查看气象报告,因为像他这样在西线摸爬滚打了四年的老兵,早已学会了用自己的骨头去感知天气的变化。

帐篷内,鲁登道夫将军正站在一张巨大的地图前,他的手指在地图上缓缓摩挲着,最后停在了一处被红铅笔圈出的区域。那是加拿大军与澳新军团的结合部,也是防线最为薄弱的地方。鲁登道夫的指甲因为长期接触火药而微微泛黄,他的指节粗大得如同老树根一般,显示出他历经沧桑的岁月。

沉默片刻后,鲁登道夫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就像是砂纸在摩擦,带着一种沙哑和粗糙:“命令第1近卫师做好夜袭的准备。”他的目光紧盯着地图上的那个红圈,仿佛能透过纸张看到战场上的实际情况,“目标就是这里,让突击队穿上缴获的澳军制服。”

帐篷内瞬间安静下来,只有雨水滴落的声音。马维茨的喉结上下滚动:将军,这违反——

战争法?鲁登道夫冷笑一声,从地图上拿起一枚代表加拿大军的蓝色棋子,当英国人用坦克碾过我们的战壕时,他们考虑过战争法吗?他将棋子狠狠按在桌面上,木制棋子在压力下裂开一道细纹,让工兵带足炸药和火焰喷射器。如果上帝给我们暴雨做掩护,我们就要让敌人在地狱里感谢这份礼物。

命令像电流般传遍德军战线。在距离前线三公里的集结区,第1近卫师的精锐士兵们正在做最后准备。他们脱下标志性的尖顶钢盔,换上从澳军尸体上剥下的扁平布帽。年轻的中尉霍斯特·贝克用煤灰涂抹自己过于苍白的脸庞,他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放松点,小子。”老兵维尔纳一边说着,一边将最后三枚木柄手榴弹别在腰带上。他那缺了半只耳朵的轮廓在煤油灯下显得格外狰狞,仿佛是被战争的恶魔咬掉了一般。

贝克紧张地看着维尔纳,喉咙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咽了口唾沫,却感觉干涩得像塞了沙子。他的心跳越来越快,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似的。

这是他第一次参加夜间渗透作战,而且还是如此重要的任务。三个月前,他还是海德堡大学的历史系学生,整天沉浸在书本和知识的海洋里。然而,战争的爆发让他的生活彻底改变了。如今,他却要穿上敌人的军装,去执行一项可能会让他失去生命的任务。

贝克的手不自觉地摸了摸口袋,那里揣着一封未写完的家书。信纸已经被雨水晕染得模糊不清,上面的字迹也变得难以辨认。他本来想在出征前把这封信写完,寄给远在家乡的父母,告诉他们自己一切都好。可是现在,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有机会把这封信寄出去。

“今晚过后,你要么成为英雄,要么成为尸体。”维尔纳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无论哪种情况,颤抖都没意义。”

午夜零时十七分,暴雨达到顶峰。三百名伪装成澳军的德军突击队员像幽灵般穿过无人区。雨水冲刷着弹坑,将它们变成一个个死亡陷阱——有些深达三米的弹坑已经积满雨水,掉进去的士兵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

贝克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维尔纳身后,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腐烂的尸体上。四年的战争让这片土地变成了巨大的坟场,地下埋着法军、英军、德军、比利时军的尸骨。他的靴子陷进泥泞,拔出时发出令人作呕的吮吸声。

安静!维尔纳突然转身,粗糙的手掌捂住贝克的嘴。老兵的瞳孔在黑暗中扩大,像两个黑洞,

贝克屏住呼吸。在雨声间隙,他听到了——铁丝网被剪断的细微声响,还有远处加拿大哨兵咳嗽的声音。

加拿大第28营的哨兵比尔·麦克雷迪正缩在残破的农庄围墙后,试图用身体为步枪挡雨。闪电划破夜空的一瞬间,他看到了二十米外移动的人影。

站住!口令!麦克雷迪拉动枪栓,声音被雷声吞没。

第一发子弹击中他的锁骨时,他还以为是走火。第二发子弹穿过他的肺部,他才明白发生了什么。麦克雷迪用尽最后的力气扣动扳机,枪声淹没在暴雨中,但枪口的闪光足够警示后方。

警报!德军渗透!

接下来的六小时成为第28营官兵终生难忘的噩梦。伪装失败的德军干脆发起强攻,工兵用炸药包炸开农庄外墙。黑暗中,刺刀、工兵铲甚至牙齿都成为武器。

加拿大军士长约翰·布朗用缴获的德军火焰喷射器守住谷仓入口,将五名突击队员烧成惨叫的火球。橙红色的火光照亮了他布满疤痕的脸——那是1916年索姆河战役留给他的纪念。

守住左翼!布朗的吼声在爆炸声中时断时续,别让他们—— 一块手榴弹破片切断了他的命令,也切断了他的颈动脉。鲜血喷溅在谷仓斑驳的墙壁上,与四年来积累的其他血迹融为一体。

黎明前的最后一场厮杀发生在农庄地窖。德军上士卡尔·迪特里希带着六名士兵冲进地窖,与七名加拿大伤兵狭路相逢。地窖里没有光线,士兵们凭着本能和听觉厮杀。当迪特里希的刺刀第三次捅入柔软的人体时,他闻到了粪便和血腥味混合的恶臭——有人被开膛破肚了。

贝克蜷缩在地窖角落,双手死死捂住耳朵。他从未听过如此可怕的声音——人类的喉咙能发出这样的惨叫,像是从地狱最深处传来的。他的步枪掉在黑暗中,现在他宁愿赤手空拳也不愿再碰那杀人的工具。

起来,懦夫!迪特里希揪住贝克的衣领,将他拖到一具还在抽搐的尸体前,看看你保护的国家!这就是战争!

尸体的脸在火柴微弱的光线下浮现——一个不超过十七岁的加拿大男孩,金发被血黏在额头上,蓝色的眼睛还睁着,里面凝固着最后的恐惧。贝克跪倒在地,胃里的酸水涌上喉咙。

暴雨停歇时,阳光照在200具纠缠在一起的尸体上。农庄废墟中,37名加拿大幸存者站在战友和敌人的尸堆上,军装被血和泥浆染得看不出颜色。他们中军衔最高的是一名19岁的下士。

维尔纳的尸体挂在半坍塌的楼梯上,胸口被刺刀捅了三个窟窿。他的眼睛还睁着,望着佛兰德斯的天空,仿佛在质问上帝为何允许这样的屠杀。

贝克活下来了。他坐在农庄外的泥地里,看着自己的双手——它们干净得出奇,在这场屠杀中,他竟没有杀死一个人。这双手昨天还在海德堡的图书馆里翻阅歌德的诗集,今天却浸泡在血与火中。他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那封被血浸透的家信,轻轻念着开头:亲爱的母亲,这里的春天很美,野花在弹坑里盛开...

詹姆斯·克雷顿下士蹲在农庄的断墙下,用残缺的右手在烧焦的日记本上写道:这不是战争,这是两个疲惫巨人的互相撕咬。我们像野兽一样在泥泞中搏斗,为了几米毫无意义的土地。上帝早已离开了这片战场,只剩下死神在收割。

协约国联合医院,查尔斯·迈尔斯军医长摘下眼镜,用沾满血迹的白大褂下摆擦拭镜片。三天没合眼的疲惫让他的眼球布满血丝,像两颗浸泡在盐水中的红玛瑙。他面前的手术台上,一名澳大利亚士兵正因失血过多慢慢死去——弹片切断了他的股动脉,而医院的血浆早在两天前就用完了。

下一个。迈尔斯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护士们沉默地将尸体抬走,迅速擦拭手术台,为下一位伤员腾出空间。血迹已经渗入木板的纹理,再怎么擦也擦不干净了。

在他那临时搭建的办公室里,一张皱巴巴的统计表孤零零地躺在那张破旧不堪的桌子上,仿佛被世界遗忘了一般。

这张统计表上的每一个数字都显得那么沉重,那么令人揪心:

- 英联邦军日均伤亡人数竟然高达 2800 人!

- 德军俘虏的口供更是让人绝望——他们的预备队已经全部耗尽!

- 而最致命的武器,竟然是那看似不起眼的手榴弹,它所造成的伤亡竟然占到了总伤亡人数的 42%!

- 更糟糕的是,截肢手术的成功率仅有可怜的 31%,这意味着许多士兵将不得不承受失去肢体的痛苦。

- 最后,吗啡的存量也所剩无几,甚至不足 3 天的用量,这对于那些正在遭受剧痛折磨的伤员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迈尔斯端起那杯早已冷却的咖啡,杯底沉淀着一些不明物体,看上去既像是咖啡渣,又像是苍蝇的尸体,形成了一团黑乎乎的颗粒。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抿了一口,那苦涩的味道瞬间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就在这时,帐篷的帘子突然被猛地掀开,一阵风呼啸着灌了进来。

“大夫,美国伤员!”护士的声音因为过度的急促而变得异常尖锐,仿佛能刺破人的耳膜,“他们说……这只是第一批!”

迈尔斯放下杯子,皱眉看着被抬进来的担架。上面的年轻人穿着干净得刺眼的新制服,崭新的m1917步枪还挂在肩上,胸口别着闪亮的第1师徽章。年轻人的大腿被机枪子弹开了两个整齐的孔洞,鲜血浸透了崭新的卡其布裤子。

放在3号台。迈尔斯戴上橡胶手套,手套上的破洞露出他苍白的指尖。这双手曾经在伦敦最好的医院进行过最精密的手术,现在却像屠夫的手一样粗糙开裂。

经过的加拿大伤员突然挣扎着从担架上伸出手,抓住了美国兵的衣袖。你们...终于来了。加拿大人的声音像是从破损的风箱里挤出来的,他的肺部被毒气侵蚀,该死的...你们迟到了三年...

美国兵惊恐地看着这个比他父亲年纪还大的老兵,后者缺失了三根手指和一只眼睛,军服领口露出可怕的烧伤疤痕。伤员的担架上沾满了各种体液和血迹,散发出腐烂和消毒水混合的刺鼻气味。

迈尔斯给美国人注射吗啡时,年轻人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医生,我们会赢吗?

手术帐篷外,又一批担架正在雨中等待。迈尔斯看着那些残缺的肢体和年轻的面孔,想起统计表上冰冷的数字。他轻轻抽出手腕:孩子,在这场战争中,没有人能赢。我们只是看谁输得慢一点。

迈尔斯转身走向手术台时,余光瞥见角落里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金发少年靠在帐篷支柱上,向他微笑。迈尔斯的心脏停跳了一拍。那是汤姆,他的儿子,1916年死在索姆河战役中的汤姆。

大夫?您还好吗?护士担忧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角落里的幻影消失了,只剩下染血的帆布和呻吟的伤员。

继续工作。迈尔斯摇摇头,拿起手术刀。他已经三天没睡了,幻觉开始侵蚀他的理智。但这不重要,没有什么比眼前的伤员更重要。

手术持续到深夜。迈尔斯机械地切开、缝合、截肢,他的白大褂变成了暗红色,靴子里积了一层血水。凌晨三点,当他为一名腹部中弹的苏格兰士兵做最后缝合时,帐篷外突然传来喧哗声。

让开!紧急伤员!

四名担架员冲进手术帐篷,抬着一个不断抽搐的身体。迈尔斯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没救了——弹片几乎削去了那人的半个脑袋,灰白色的脑组织暴露在空气中。但当他看清那张残缺不全的脸时,手术刀从他手中滑落。

那是詹姆斯·克雷顿下士,他妹妹唯一的儿子。男孩的右手里还紧握着那本烧焦的日记本。

准备肾上腺素。迈尔斯的声音异常平静,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大夫,他已经...

我说准备肾上腺素!迈尔斯咆哮道,声音震得帐篷都在颤抖。护士们惊恐地看着他,没人敢违抗。

当针头刺入男孩的心脏时,迈尔斯恍惚看到角落里的汤姆又出现了,这次他穿着下葬时的军礼服,胸口别着维多利亚十字勋章。男孩的嘴唇蠕动着,似乎在说什么,但迈尔斯听不见。

克雷顿下士的身体剧烈抽搐了几下,然后永远静止了。迈尔斯缓缓摘下眼镜,用沾满鲜血的手掌捂住脸。他的肩膀颤抖着,但没有眼泪流下——他已经没有眼泪可流了。

记录死亡时间,他对护士说,声音恢复了职业性的平静,死因:头部弹片伤。年龄:19岁。所属部队:加拿大第28营。

迈尔斯走出手术帐篷,跌跌撞撞地来到医院后方的小教堂废墟。这里曾经是村庄的教堂,现在只剩下半堵墙和一个破碎的十字架。他跪在瓦砾中,终于让压抑已久的呜咽冲出喉咙。

为什么?他对着破碎的十字架质问,为什么是这些孩子?他们甚至还没开始生活!

没有回答,只有远处炮火的闷响和伤员的呻吟。迈尔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汤姆毕业那天拍的,穿着崭新的军装,笑容灿烂得刺眼。照片背面是汤姆最后那封信的片段:爸爸,别担心,圣诞节前我们就能回家了...

迈尔斯不知道自己在那里跪了多久。当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照在十字架上时,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拍去膝盖上的泥土。医院还需要他,还有更多的生命等着他去拯救——或者仅仅是延迟死亡。

他走回手术帐篷的路上,看见那个美国伤员正坐在门外的长凳上抽烟。年轻人的脸因疼痛而扭曲,但眼睛里还闪烁着希望的光芒——那种老兵的眼中早已熄灭的光芒。

大夫,年轻人叫住他,谢谢您救了我的命。

迈尔斯停下脚步,看着这个天真的新兵。他想说不用谢,想说这是我的职责,甚至想说你可能会后悔活下来。但最终,他只是点了点头,转身掀开帐篷的门帘。

里面,三十多个伤员正等着他,他们的眼睛在昏暗的煤油灯下像一个个黑洞。迈尔斯深吸一口气,戴上那副沾满血迹的眼镜,走向最近的手术台。

下一个。他说。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新书推荐: 星海浮沉录 玄门老祖闯末世:修炼囤货捡道侣 无饥之邦不喂豺狼 刑警林远 大明崇祯剧本,我偏要万国来朝! 凡骨魔尊 道济疯癫 秦末龙旗 修仙:爷们居然化形成小萝莉 穿成废剑灵?全宗门求我带飞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