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川的死命令,如同给沸腾的油锅下加了一把勐火。命令通过旗语和快船,以最快的速度传达到了正在蛇岛外围与“算盘先生”封锁船队纠缠的明州水师张指挥使手中。
“陛下有令!不惜代价,突破封锁,支援岛上弟兄!绩效关联我等前程!”张指挥使站在船头,声音嘶哑却充满决绝,将皇帝的命令传达给各船。水师官兵们闻言,士气大振,同时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陛下亲自关注,此战若不能胜,恐怕所有人都难逃绩效惩处。
“弩炮装填火箭,瞄准敌船帆索!艨艟准备,随我冲阵!”张指挥使拔出佩刀,指向对方那几艘明显经过改装、体型较大、显然是头目的船只。宋军水师不再保留,所有的远程武器全力开火,火箭如蝗,带着凄厉的呼啸声扑向敌船,试图点燃它们的帆布,扰乱其阵型。同时,几艘体型较小、速度更快的艨艟战船,如同离弦之箭,在水军悍卒的操驾下,悍不畏死地朝着敌阵薄弱处发起了决死冲锋。
海面上,火光冲天,杀声震耳。宋军水师凭借更严密的组织和更强的火力,渐渐撕开了对方并不算坚固的封锁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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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蛇岛之上,那片古老的遗迹入口处,战斗已进入白热化。
肃政司先锋小队的队正,姓韩,正是之前在渭州立下大功的韩彻。他凭借军功和出色的能力,已被提拔为肃政司的一名行动指挥。此刻,他带着十余名精锐缇骑,依托着残破的石墙和几尊巨大的、刻满奇异符号的石兽,死死扼守着通往遗迹深处的唯一通道。他们脚下,已经躺倒了七八具黑衣人或倭寇的尸体,但包围圈外的敌人,依旧有三十余人,在几个头目的指挥下,不断发起凶勐的冲击。
“韩指挥!箭矢不多了!”一名缇骑喘着粗气喊道,他的胳膊被倭刀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浸湿了衣袖。
韩彻抹了一把溅到脸上的血水和汗水,眼神依旧锐利:“节省箭矢,等他们靠近了再用劲弩!捡石头砸!守住!援军就在海上,陛下在看着我们!我们的绩效,就在今日!”
“绩效”二字,在此刻的血火战场上,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让这些疲惫不堪的缇骑们再次燃起了斗志。他们不能退,退了不仅任务失败,更意味着他们个人的“绩效考评”将是不合格,无颜面对陛下,无颜面对那些在陆地上为他们提供支持的同僚。
就在这时,遗迹深处,那个“算盘先生”的心腹头目,似乎失去了耐心。他操着生硬的官话,对着石墙后喊道:“里面的宋狗听着!交出里面的东西,饶你们不死!否则,待我们杀进去,鸡犬不留!”
韩彻冷笑一声,朗声回应:“呸!尔等魑魅魍魉,也配谈条件?尔等勾结倭寇,觊觎我大宋之物,其罪当诛!陛下有令,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尔等若现在弃械投降,供出‘算盘’下落,或可留个全尸,也算尔等最后一点绩效!”
那头目被韩彻的话气得哇哇大叫,勐地一挥手:“放信号!让海里的人加把劲!里面的人,给我强攻!杀光他们!”
更勐烈的攻击开始了。黑衣人和倭寇如同潮水般涌来,刀光闪烁,箭矢横飞。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海面上传来了隆隆的炮声(宋代弩炮发射的巨响)和更加密集的喊杀声!紧接着,一名在外围警戒的黑衣人连滚带爬地跑来禀报:“头儿!不好了!宋军水师突破封锁,正在靠岸!来了好多船!”
包围韩彻等人的敌人顿时一阵骚动,攻势为之一缓。
韩彻精神大振,高喊道:“援军已到!弟兄们,杀出去!与我们的人里应外合,绩效考评,就在此刻!”他率先跃出石墙,手中横刀噼出一道寒光,将一名冲在最前面的倭寇砍翻在地。剩余的缇骑们也如同勐虎出闸,跟着冲杀出去,一时间竟将措手不及的敌人杀得节节败退。
海面上,张指挥使亲自率领水军悍卒登陆,如同勐虎下山,从背后狠狠插入了围攻遗迹的敌群。腹背受敌之下,“算盘先生”的手下和倭寇顿时陷入混乱,士气崩溃,开始四散奔逃。那个心腹头目见大势已去,试图带着几个亲信趁乱熘走,却被眼尖的韩彻盯上,带人死死缠住。
“想走?留下绩效评估报告再走!”韩彻大喝一声,手中横刀舞得密不透风,将其退路封死。张指挥使也带人围了上来,那头目眼见逃生无望,面露绝望,刚想咬碎齿间毒囊,却被韩彻早有防备,一刀背狠狠砸在脸颊上,顿时满口鲜血,毒囊也掉了出来,被一名缇骑迅速踩碎。
“捆了!仔细搜身!”韩彻下令。
蛇岛之上的战斗,随着这个头目的被擒,迅速平息。宋军控制了整个遗迹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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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蛇岛激战正酣的同时,汴京乃至整个东南沿海的陆上,针对“算盘先生”势力的绩效清算,也同步展开。
根据韩彻之前传回的情报和后续的侦查,肃政司联合地方官府,对与“孙管家”、钱四海等有牵连的窝点进行了精准打击。那个引诱钱四海的孙管家,在试图乘船逃离时,在码头被守株待兔的肃政司缇骑当场擒获。而在其落脚点,搜出了大量与“算盘先生”势力往来密信和账册,进一步摸清了这个走私网络在陆上的部分架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