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死寂得如同坟墓。
手腕的剧痛和白天发生的一切,像走马灯一样在苏晚星脑海中反复折磨。
她蜷缩在冰冷的大床上意识昏沉,却无法真正入睡。
倜然一阵尖锐的,如同烧灼般的剧痛,猛地从手腕处炸开。
那痛感来得极其猛烈,瞬间撕裂了黑暗,沿着手臂的神经疯狂蔓延,直冲大脑!
“啊——”
她痛得弓起身子,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睡衣。
不对劲,这绝对不是普通的疼痛!
意识在剧痛中迅速模糊,视线开始发黑。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颤抖着伸出手,狠狠拍向床头那个镶嵌在墙壁上的紧急呼叫按钮。
染血的手指在冰冷的按钮上留下刺目的红痕。
警铃尖锐地划破了死寂的庄园夜空。
在她彻底陷入黑暗的最后一瞬,模糊的视线里,厚重的房门被一股狂暴的力量猛地从外面撞开。
那个感到危险的高大身影,如同撕裂黑暗的飓风,带着一身骇人的戾气冲了进来!
“苏晚星!”
顾君宸的声音,是她认识他以来从未听过的、充满了某种近乎破碎的惊怒和恐慌。
他一把将她从床上抱起,那力道大得惊人,手臂的肌肉紧绷如铁。
苏晚星软软地靠在他怀里,最后的意识捕捉到他脖颈上暴起的狰狞青筋,和他抱着她冲向门外时,那响彻整个庄园、带着毁天灭地般怒火的嘶吼:
“叫医生!她要是死了,你们全部陪葬!”
顾君宸抱着怀里迅速失去温度、意识模糊的苏晚星,像一道黑色的飓风冲下电梯。
怀中的身体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又沉重得几乎压垮他紧绷的神经。
她惨白的小脸上冷汗密布,唇色泛着不祥的青紫,每一次微弱痛苦的喘息都像刀子剐在他心上。
整个盘龙湾庄园被刺耳的警铃,和急促的脚步声撕裂了宁静。
训练有素的保镖和佣人如同被投入滚烫油锅的水滴,炸开了锅,惊恐地四散奔忙。
容姨脸色惨白地冲在最前面引路,再不复平日的刻板冷漠。
主卧隔壁的备用医疗室瞬间灯火通明。
早已被惊动的家庭医疗团队严阵以待,看到顾君宸抱着人冲进来,立刻接手。
“神经毒素!腕部伤口渗入!快!拮抗剂!心肺监测!”
首席医生厉声下令,语速快得像子弹。
冰冷的仪器迅速连接上苏晚星的身体。
屏幕上不规则的心跳曲线,和下降的血氧饱和度,如同死亡的倒计时,映在顾君宸猩红的眼底。
他像一尊煞神般矗立在手术台前,高大的身影笼罩着整个空间,带来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睡袍的带子松垮地系着,露出紧实的胸膛,上面溅落着积淀暗红的血迹。
那是苏晚星挣扎时蹭上的。
他死死盯着医生忙碌的手,以及苏晚星腕上那片被药物和红酒双重袭击后,显得更加狰狞可怖的淤紫伤口,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骨节捏得咯咯作响,手背上青筋暴起如虬龙。
“谁干的?”
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如同从地狱深处传来。
每个字都裹着冰碴和血腥气,目光如同淬了剧毒的利刃,缓缓扫过医疗室里每一个噤若寒蝉的人。
空气瞬间冻结。
无人敢应答,只有仪器冰冷的“滴滴”声。
“秦屿!”
顾君宸猛地暴喝一声。
如同影子般的男人瞬间出现在门口,脸色同样凝重:
“老板!”
“查!”
顾君宸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摧毁一切的决绝。
“接触过药膏的所有人,今晚进出过她房间的所有人,庄园的所有监控。
三分钟!我要知道是谁把毒送到她手上!把人带到地牢!”
“是!”
秦屿领命,身影迅速消失。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每一秒都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顾君宸一动不动的站着,仿佛与阴影融为一体。
只有那双紧盯着苏晚星的眼睛,泄露着翻江倒海的焦灼,和一种近乎脆弱的恐慌。
他看着她毫无生气的脸,看着她因痛苦而微微蹙起的眉头。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她那破碎又倔强的表情……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就在医疗团队进行紧急注射,情况似乎稍稍稳住一点时。
走廊外传来一阵尖锐的哭喊和挣扎声。
“放开我!你们敢碰我?!
我是林雅芙,顾哥哥,顾哥哥救我!
是苏晚星那个贱人陷害我——!”
林雅芙被两个面无表情、如同铁塔般的保镖反剪着双臂,几乎是拖拽着押到了医疗室门口。
她头发散乱,脸上精致的妆容早已被泪水和之前的蛋糕糊得一塌糊涂,昂贵的睡袍被扯得歪斜,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优雅从容?
只剩下歇斯底里的惊恐和狼狈。
看到门口如同煞神般的顾君宸,林雅芙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哭喊得更加凄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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