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洒在清河谷的每一个角落。江临和天枢站在张大山面前,三人的影子在月色下拉得很长,如同他们此刻复杂的心情。
张大山面如死灰,浑身颤抖地看着突然出现的江临和天枢。他手中的包裹的一声掉在地上,几块肉干和一小袋盐散落出来,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张大山(声音颤抖):江...江先生...我...
他的话被恐惧扼在喉咙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解释。天枢静静地站在一旁,那双深邃的眼眸在夜色中泛着微光,仿佛能看透人心最深处的秘密。
江临没有立即发作,而是弯腰捡起地上的肉干和盐,轻轻拍掉上面的尘土。这个平静的动作反而让张大山更加恐惧。
江临(平静地):我说过,告诉我一切。
张大山一声跪倒在地,泪水夺眶而出:江先生,我对不起您!对不起大家!但我实在是没办法啊!
在断断续续的哭诉中,一个令人心碎的故事缓缓展开...
原来,张大山在加入清河谷之前,曾在逃亡路上结识了一对孤儿——小虎和小花。当时他们的父母刚刚病逝,两个孩子孤苦无依,张大山于心不忍,便时常接济他们。
后来张大山找到了清河谷这个安身之所,本想带两个孩子一起来,但当时营地资源紧张,他不敢开这个口。于是他每隔几天就会偷偷送些食物给他们,维持他们的生计。
然而,几天前他去看望两个孩子时,发现小虎染上了重病,高烧不退。他需要药物和更多的食物来救这个孩子的命。
张大山(哽咽):小虎才八岁...他烧得浑身滚烫,一直在喊娘...我,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啊!
江临静静地听着,心中波涛汹涌。他理解张大山的困境——在乱世中,人性和规则往往处于对立面。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江临问道,声音中听不出喜怒。
张大山(低下头):我...我怕您不同意。营地刚稳定下来,大家都过得不容易...我开不了这个口...
就在这时,天枢突然开口:先生,检测到有人接近,两人,无威胁。
江临转头望去,只见两个瘦小的身影正怯生生地从树林中探出头来。那是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中充满了恐惧和期待。
看到这两个孩子,张大山更加崩溃:小虎!小花!你们怎么跟来了?不是让你们在山洞里等着吗?
那个叫小虎的男孩虚弱地走上前,虽然病容满面,却努力挺直腰板:张叔,我们不想连累您...要是被抓住,我们就说东西是我们偷的...
小女孩小花躲在哥哥身后,小声啜泣着,那双大眼睛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可怜。
这一幕让江临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在乱世中,连孩子都学会了牺牲和担当,这是何等的悲哀。
江临走上前,蹲下身与小虎平视:你多大了?
小虎(强装镇定):八岁。江先生,东西是我让张叔偷的,要罚就罚我吧!
江临:你知道偷窃在清河谷要受什么惩罚吗?
小虎(咬紧嘴唇):知道...打手板,或者赶出营地。您赶我走吧,求您别怪张叔!
江临沉默了。这个孩子的担当让他动容,也让他更加意识到自己肩上的责任。
他伸手摸了摸小虎的额头,果然烫得吓人。这孩子正在发高烧,却还强撑着为张大山求情。
江临:天枢,他的情况如何?
天枢:体温三十九度八,呼吸道感染,需要立即治疗。
江临站起身,环顾四周。张大山跪在地上,面如死灰;小虎强撑着病体,眼神坚定;小花躲在哥哥身后,瑟瑟发抖。
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如果宽恕张大山,可能会破坏营地的规矩,助长偷窃之风;如果严惩,这两个无辜的孩子可能会失去最后的依靠。
营地的人们也被动静惊醒,纷纷围拢过来。他们看着跪地的张大山和两个陌生的孩子,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李四(愤怒地):张大山!果然是你!江先生对你那么好,你却偷营地的东西!
王婶(疑惑地):这两个孩子是谁?怎么回事?
人群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有人愤怒,有人同情,有人冷漠。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江临身上,等待着他的裁决。
江临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他的脑海中闪过很多画面——初到这个世界时的绝望,建立营地时的艰难,众人团结一心时的感动...
他回想起自己曾经的世界,那里的法律和规则冰冷而绝对。但在这个乱世,有时候人心比规则更重要。
江临睁开眼,目光扫过众人,声音清晰而坚定:张大山,你可知罪?
张大山(磕头):知罪!我罪该万死!只求江先生救救这两个孩子,他们是无辜的!
江临点了点头,转向众人:大家都听到了。张大山偷窃营地物资,违反规矩,理应严惩。
人群中有人点头称是,有人面露不忍。张大山闭上眼睛,等待命运的审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