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字班的破瓦房在晨阳下泛着灰扑扑的光，屋顶漏下的光斑里浮着细小的灰尘，落在缺角的木桌上。大虎缩在靠窗的位置，怀里揣着油纸包的灵肉干，趁老师转身写板书的间隙，偷偷撕了块往嘴里塞。油汁顺着他的指缝滴在灰色院服上，形成一道暗黄的印子，婉儿坐在旁边，赶紧掏出帕子帮他擦，小本摊在膝头，上面刚记完 “张老师昨日糗事：袖口墨迹（休书残留）、领口油渍（醉仙楼桂花酿）”，又添上 “今日重点：防备老师报复，提醒大虎勿偷吃”。
张鹤年 —— 哦不，现在该叫 “前班主任” 了，自从李嵩长老兼任黄字班班主任后，他就成了 “代课教习”，脸色比昨天更阴沉，手里的戒尺在讲台上敲得 “啪啪” 响，木屑簌簌往下掉：“昨日有人顶撞师长，今日便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文人风骨’！都给我作诗！以‘壮志’为题，半个时辰内交卷，作不出的，罚抄《基础诗文集》一百遍！”
这话一出，教室里瞬间一片哀嚎。黄字班的学生大多是平民子弟，能识几个字就不错了，哪会作诗？有个穿粗布衫的少年涨红了脸，小声说：“教习，我们…… 我们没学过作诗啊。” 张鹤年眼睛一瞪，戒尺指向那少年：“没学过就不会学？废物就是废物！连诗都作不出，还想在皇家学院立足？”
他的目光扫过陆凡，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有些人不是很能说吗？昨天顶撞师长的劲头呢？怎么，现在连句诗都憋不出来了？” 周围的学生纷纷侧目，昨天陆凡怼得张鹤年哑口无言的事早就传开，此刻都等着看他怎么应对。
大虎瞬间放下灵肉干，刚想站起来反驳，却被婉儿拉住：“别冲动！看少爷怎么应对。” 陆凡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心念感知】扫过张鹤年 —— 他头顶飘着 “报复值：+7”“傲慢值：+6”，显然是故意刁难，想让自己在众人面前出丑。再看周围的学生，“紧张值：+5”“同情值：+4” 像细密的泡泡飘在空中，丹田内的白色心能轻轻旋转，典境后期的屏障又薄了几分。
“作诗而已，有何难？” 陆凡慢悠悠站起来，声音平淡却清晰地传遍教室，“不过张教习以‘壮志’为题，自己却只会拿戒尺欺负学生，怕是连‘壮志’二字都没读懂吧？” 张鹤年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举起戒尺就想冲过来：“你敢再次顶撞师长！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训你不可！”
凌绝瞬间站起来，手按在清风剑的剑柄上，淡青色的灵气在剑鞘上若隐若现：“教习想动手？学院规矩，禁止体罚学生。” 张鹤年的脚步顿住，看着凌绝冰冷的眼神，想起他凝气后期的修为，气势弱了大半，却还是硬撑着喊：“我是教习，教训学生天经地义！你敢拦我？”
“不敢拦教习，但也不能看着教习违反规矩。” 凌绝的声音冷得像冰，三年前家族被灭的场景闪过脑海，他绝不会让陆凡再受半点欺负。张鹤年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真的动手，只能把怒火撒在作诗上：“好！你不是能说吗？现在就作诗！要是作得不好，我照样罚你！”
陆凡笑着点头，走到教室中央，目光扫过窗外的晨阳，又落在屋顶漏下的光斑上。地球中文系的记忆涌上心头，那些刻在骨子里的诗句，此刻像活过来一样在脑海里流转。他清了清嗓子，声音陡然变得激昂：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第一句刚出口，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张鹤年的嘴角还挂着嘲讽，却下意识地停住了呼吸；学生们纷纷抬起头，眼里满是惊讶；凌绝握着剑柄的手微微放松，脸上露出一丝赞叹；婉儿赶紧掏出小本，笔尖飞快地记录，连大虎都忘了吃灵肉干，愣愣地看着陆凡。
更神奇的是，随着诗句出口，窗外的晨阳突然变得格外明亮，金色的光线透过破窗，在地面上汇成一道溪流般的光带。陆凡丹田内的白色心能剧烈旋转，【心念感知】捕捉到周围 “震惊值：+8”“敬佩值：+7” 像潮水般涌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汹涌。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第二句落下，屋顶的灰尘突然簌簌掉落，原本漏光的破洞处，竟有淡淡的月华汇聚 —— 明明是清晨，却仿佛有月光穿透云层，洒在陆凡身上。张鹤年的脸色彻底变了，手里的戒尺 “啪嗒” 掉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语：“这…… 这怎么可能？不过一句诗而已，怎么会引动天地异象？”
大虎看得眼睛都直了，伸手去摸空中的月华，却什么都没摸到，只能挠着头傻笑：“大哥好厉害！作诗还能引来月亮！” 婉儿的笔尖在小本上飞快滑动，纸页都被她攥得发皱，眼里满是崇拜：“少爷太棒了！这诗比学院教的那些好多了！”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