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未落,窗外原本铅灰的雨幕,已毫无征兆地炸开——光芒无法形容,比太阳更刺目,不是从云层后涌来,倒像整个天幕被点燃,是极致、纯粹的白炽,带着毁灭性的灼意。
瞬间,阴霾、雨水、楼道的昏暗全被吞噬。强光穿透薄窗帘和玻璃,把屋里每个人的影子拉得细长扭曲,像鬼魅般贴在墙和地板上。
“啊——!” 江慧慧第一个发出惊恐的尖叫,捂住了眼睛。
张美娟也吓得一哆嗦,忘了骂人,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江月月在强光炸开的瞬间,一把将小狗按进内袋,同时伸手拽住离窗最近的老头往后拖,吼声压过尖叫:“离窗远点!”
同一秒,暴雨中的山道上,陈默的越野车正碾过积水的坑洼。
车顶突然传来“哐当”巨响,像是被巨石砸中——他还没来得及踩刹车,天地间突然炸开的白炽光芒就穿透了雨幕,刺得视网膜生疼。
“这是……”副驾的队员伸手去挡,手腕上的表针在强光里疯狂倒转,玻璃表面瞬间爬满裂纹。
陈默猛地攥紧方向盘,指节泛白。
这光太诡异了,不是闪电,不是爆炸,像是从宇宙尽头泼下来的熔浆,连暴雨都被照成了透明的银丝。
他左臂的狗咬的旧伤突然发烫,像有东西在皮肤下钻——和那天被她的“神水”浇过的感觉一模一样。
突然想到那女人说的:“等极寒到来就把你扔出去!”
这难道就是那女人口中所说的极寒?
如果这就是极寒那,小凯……不行必须尽快赶回去!
“往市区开!快点!”他吼出声时,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加速。”他突然踩下油门,警车在冰雹里疯狂颠簸,“往市区冲。”
副驾的队员愣住:“陈队,这天气太危险了!”
“小凯在等。”陈默的声音裹在轰鸣里,冷得像冰
与此同时江月月家
江建国刚被江月月拽得从藤椅上踉跄站起,还没稳住身形,就被窗外炸开的强光钉在原地。
他猛地挺直佝偻的背,浑浊的眼睛里瞬间被极致的惊骇填满,死死盯着那片无法理解的光源——刚才女儿归来的震惊,此刻全被这灭世般的景象碾碎,只剩下人类面对未知伟力时最原始的恐惧!
然而,在这恐惧的底色下,一个念头却无比清晰地烙印在他混乱的脑海深处:她在这里!至少此刻,她还在这里,在他看得见的地方! 这念头在强光的映照下,竟诡异地滋生出一丝带着绝望温度的激动。
江月月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她猛地扭头看向窗外!
那光芒来得快,去得也快,如同一次宇宙级的闪光灯。但在光芒敛去的瞬间——
轰隆——!!!!
一声沉闷到无法形容、仿佛来自地心深处,又像是整个星球骨架都在呻吟的巨响,迟了半拍,才滚滚传来!那不是雷声,比雷声更沉重、更宏大、更带着一种毁灭性的力量感!
窗户玻璃发出不堪重负的嗡嗡震颤!
紧接着,震耳欲聋的巨响尚未平息,一种新的、更密集更恐怖的声音猛然炸响!噼里啪啦——!!!
无数核桃甚至鸡蛋大小的、坚硬冰冷的白色物体,如同狂暴的弹幕,以惊人的速度和力量从变色的天穹中疯狂砸落!砸在屋顶、窗台、空调外机、楼道铁栏杆上,发出令人心悸的爆裂声!是冰雹!一场毫无征兆、毁灭性的冰雹!
“老天爷啊!” 张美娟失声尖叫,本能地抱头蹲下。
江慧慧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远离窗户:“玻璃!玻璃要碎了!!”
江建国刚被江月月拽得站稳,眼角余光瞥见江慧慧还凑在窗边尖叫,佝偻的身体猛地绷紧,爆发出不合年龄的敏捷
他几乎是踉跄着扑过去,一把将离窗最近的江慧慧往后拽,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被冰雹砸得剧烈震颤、瞬间布满蛛网般白痕的玻璃,脸上血色尽褪。
就在这冰雹砸击如战场的混乱里,光芒爆发的方向(说不清东西,仿佛整个天幕都在开裂),
无数拖着炽热长尾的“流星”穿透冰雹雨幕,撞碎翻滚的尘埃云,
在迅速暗下去的天上划出亿万道绝望轨迹——璀璨得让人窒息,却带着焚尽一切的冷意。
天空瞬间被染成橘红、金白、紫黑交织的诡异色块,
像被打翻的调色盘,铺成一场覆盖星球的盛大“烟花”,却烧着死亡的引线。
月陨之劫!
极寒,终究是来了!
最先察觉到异常的是江月月怀里的小奶狗——它突然发出细弱的呜咽,浑身毛发倒竖,拼命往她怀里钻。
江月月低头一摸,指尖竟感到一阵刺骨的凉,不是雨水的湿冷,是像冰碴子贴在皮肤上的、带着穿透力的寒意。
“怎么回事……”江慧慧的尖叫突然卡住,刚才还嫌热的她,此刻突然打了个哆嗦,裸露的胳膊上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好、好冷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