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在寺庙门口打了个旋,卷起地上的枯草,撞在斑驳的朱红木门上,发出 “吱呀” 一声轻响,像垂死老人的叹息。林暖暖抱着朵朵,站在寺庙门槛外,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外套衣角 —— 这座看似破败的建筑,比远处荒原的死寂更让她心悸。
寺庙的院墙早已坍塌大半,露出里面的断壁残垣,墙壁上还残留着模糊的壁画痕迹,能看出是飞天仕女的轮廓,却被黑色的粘液覆盖了大半,仕女的脸变成了扭曲的黑影,像在无声地尖叫。门口两侧的石狮子缺了头颅,断口处参差不齐,露出里面灰白的石质,上面还沾着几缕暗红色的毛发,不知道是动物的,还是人的。
“暖暖姐姐…… 里面好黑……” 朵朵把脸埋在林暖暖的颈窝,声音带着哭腔,小手紧紧搂着她的脖子,连眼睛都不敢睁开。寺庙里飘出的气味比外面更复杂,除了腐臭和铁锈味,还多了一股潮湿的霉味,混着焚烧后的香灰味,像多年未通风的老房子,闷得人胸口发堵。
孙悟空率先迈步走进寺庙,金色猴毛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暗淡的光,猩红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指甲漆黑的手按在腰间的虎皮裙上,似乎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猪八戒跟在后面,粗喘声在空旷的院子里格外清晰,他的眼睛盯着寺庙深处,獠牙上的涎水又开始往下滴,不知道是在觊觎什么。
沙僧挑着扁担,“咯吱” 的声响在院子里回荡,扁担里的 “窸窸窣窣” 声更频繁了,像是里面的东西也被寺庙的氛围刺激到,开始不安地蠕动。白龙马驮着唐僧,慢慢走进院子,马蹄踩在碎石上,发出 “哒哒” 的轻响,溃烂的伤口上,黑色粘液滴落在地上,腐蚀出一个个细小的坑。
林暖暖深吸一口气,抱着朵朵跟了进去。院子里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杂草间散落着破碎的瓦砾,还有几根发黑的骨头,不知道是动物的骨架,还是人的遗骸。正对着院门的是一座大殿,殿门敞开着,里面黑漆漆的,像一张巨大的嘴,等着吞噬走进来的人。
“里面…… 有东西。” 孙悟空突然停下脚步,声音冰冷,猩红的眼睛盯着大殿门口,双手微微抬起,指甲上的黑色变得更浓了。他能感觉到,大殿里有一股熟悉的诡异气息,比之前遇到的任何诡异都要浓郁,却又带着一丝不属于诡异的、神圣的压迫感,两种气息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矛盾感。
猪八戒的粗喘声停了下来,脸上的贪婪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恐惧,他往后退了一步,躲到了孙悟空身后,小声说:“大…… 大师兄,里面是不是有妖怪?”
沙僧也停下了脚步,扁担垂在身侧,黑洞洞的眼窟窿转向大殿,黑色粘液从里面流得更快了,似乎也在忌惮里面的东西。唐僧依旧低着头,红色僧袍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风从殿门吹进来,掀起他的衣摆,林暖暖又闻到了那股浓郁的腐臭味,比之前更重了,像是他身上的 “腐烂” 又加重了几分。
“进去看看。” 林暖暖抱着朵朵,声音有些紧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她知道,现在退回去没有任何意义,朵朵需要食物和水,他们也需要找到更多关于副本的线索,这座寺庙,是目前唯一的选择。
孙悟空看了她一眼,猩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没有反对,只是率先朝着大殿走去。林暖暖跟在后面,抱着朵朵的手臂更紧了,朵朵在她怀里瑟瑟发抖,却不敢再哭出声,只是用小手紧紧攥着她的衣服。
大殿里的光线更暗了,只有几缕夕阳透过屋顶的破洞,斜斜地照进来,在地上投下几道细长的光带,能看到空气中浮动的灰尘和细小的飞虫。殿内弥漫着一股更浓的香灰味,混合着腐朽的木头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血腥的甜气,让人头晕目眩。
正对着殿门的位置,矗立着一尊巨大的佛像。
佛像足有三丈高,材质像是斑驳的石头,表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和黑色的污渍,看不清原本的颜色。最诡异的是,佛像的左眼处是一个空洞的窟窿,里面黑漆漆的,能看到里面粗糙的石质,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挖走了;右半边身子残破不堪,胳膊和肩膀处的石块剥落,露出里面的 “东西”—— 不是石头,而是一团模糊的黑影,在佛像内部缓慢地蠕动着,偶尔会有细长的触须从残破处探出来,又快速缩回去,像是在躲避光线。
佛像的底座上,散落着几炷早已熄灭的香,香灰堆里混着一些暗红色的碎屑,不知道是血痂还是其他东西。底座前面的蒲团早已腐烂,变成了一堆黑褐色的絮状物,上面还沾着几根白色的毛发。
“这…… 这佛像……” 猪八戒的声音带着颤抖,躲在孙悟空身后,不敢再往前一步。他能感觉到,佛像内部的黑影里,散发着一股令人恐惧的气息,比之前遇到的任何诡异都要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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