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会替我留下遗嘱
原以为嫁入豪门就能摆脱底层命运, 直到深夜我在丈夫手机里发现第七个失踪少女的新闻, 而卧房地下室钥匙恰好闪烁在屏幕微光下, 推开地下室门的瞬间, 我听见身后传来婆婆温柔的声音: “终于发现了?别怕,你将是家族最完美的永恒收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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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栋宅子太大了,大到寂静都有了重量,沉甸甸地压在心口。
婚后的第一百零三个夜晚,我又一次从冰冷的锦缎床单上独自醒来。空气里弥漫着老房子特有的味道,昂贵檀香混着若有似无的潮气,还有一种更细微的、难以名状的甜腻,像是刻意掩盖什么似的。身侧的位置空着,触手冰凉。周承宇很少在家过夜,公司总有开不完的会,出不完的差。
而我,林薇,曾经在流水线上机械重复着同一个动作、指甲缝里都嵌着油污的女孩,如今躺在这张能躺下五个我的欧式大床上,却像陷在一片华美的流沙里,每一口呼吸都需要用力。
光脚踩在柔软得能陷没脚踝的地毯上,无声无息。走廊墙壁上,周家历代祖先的肖像在幽暗的夜灯注视下沉默地俯瞰。他们的眼睛,无论原本是什么颜色,在阴影里都只剩下浓黑的洞,无论我走到哪个角度,都感觉那视线牢牢钉在背上。
婆婆说,这是家族的荣耀。
嫁进来前,我以为跨越的是阶级的天堑。告别逼仄的出租屋,告别馊掉的盒饭,告别那些黏腻的、打量货物般的眼神。我以为付出自由和尊严,总能换来一点安稳,一点体面。
直到住进来,才发现这荣耀是铜浇铁铸的棺,华丽,窒息。婆婆孙曼丽永远穿着熨帖的旗袍,发髻一丝不乱,笑容的弧度计算得精准无误,但她握着你的手,夸你皮肤真好的时候,那指尖的温度却让你从脊椎骨里冒出寒气。
周承宇,我名义上的丈夫,英俊,富有,是这座城市无数女人的梦想。他给我卡,给我珠宝,给我一切能用钱买到的东西,唯独不给我温度,也不给我一个丈夫该给的陪伴和尊重。他的热情只在人前,搂着我的腰,扮演恩爱。人后,他的眼睛像蒙着一层灰雾,看不透,也从不真正看向我。
他说:“薇薇,你只需要安静,漂亮,就好。”
这宅子里的每个人,包括那些脚步轻得像猫一样的佣人,都像上好发条的玩偶,在既定的轨道上运行,不多说一句,不多看一眼。我是唯一的异类,格格不入,像个误入精密仪器内部的沙粒。
今晚有些不同。
说不清那感觉从何而来,或许只是这厚重寂静压垮神经前的错觉。但我心慌得厉害,胸口怦怦直跳,毫无来由。
我起身,想去楼下倒杯水。经过周承宇书房时,发现门虚掩着,里面透出一点微弱的光。他回来了?什么时候?
鬼使神差地,我推开门。
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他的手机随意扔在书桌上,屏幕还亮着,似乎是刚刚处理完什么紧急事务,匆忙间忘了带走或熄屏。
我本该立刻退出去。
可心脏跳得更快了,一种近乎本能的冲动驱使着我。我走向那张宽大的红木书桌,冰凉的桌面刺痛了我裸露的皮肤。
手机屏幕的光刺得我眼睛微微眯起。
是一条本地新闻的推送弹窗。
“第七名失踪少女案情进展缓慢,家属泣血求助……”
标题下面,是一张模糊的生活照,一个笑靥如花的女孩,看上去还不到二十岁。
我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第七个?这座城最近几个月人心惶惶的失踪案,已经到第七个了?
一股寒意顺着脊柱爬升。
就在我手指颤抖,想要划开那条新闻看得更仔细些的时候,屏幕因为久未操作,暗了下去,即将锁屏。
就在那一刹那的黑暗与最后微光的交界处,屏幕像一面模糊的镜子,隐约映照出书桌桌面上的某样东西。
我猛地顿住呼吸,瞳孔急剧收缩。
不……不可能……
我颤抖着拿起那只冰冷的手机,指尖发僵,重新按亮屏幕,小心翼翼地调整着角度。
微光再次映出桌面——以及那把之前被我视线忽略的、随意丢在一叠文件旁的黄铜钥匙。
古老的、造型繁复的钥匙。我见过它。婆婆曾说,是某个弃用旧柜子的备钥,不起眼,也从未在意。
此刻,在手机屏幕诡异的光线下,它静静地反射着幽微的光泽。而屏幕漆黑的底色上,那条关于失踪少女的新闻标题,像狰狞的注脚,烙印在钥匙虚影的下方。
少女失踪案…地下室…钥匙…
几个冰冷的词语在脑中疯狂碰撞,炸开一片冰冷的雪花。
我从未被允许进入地下室。婆婆笑吟吟地说,里面堆满了老旧杂物,通风不好,积年灰尘对我身体不好。周承宇则干脆地皱眉头,说那是他的私人空间,让我别碰任何东西。
那些被忽略的细节此刻海啸般涌来:婆婆提到“收藏品”时过分热切的光芒;周承宇西装上偶尔沾染的、与古龙水格格不入的奇异气味;深夜地下室方向传来的、极其轻微的、我曾以为是老鼠或水管发出的摩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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