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鹤安捏着她柔软的指节,凤眸微眯,似在斟酌她有无说谎,“当真?”
“我为何要骗你?”
林桑顿了顿,抬眼看他,“大人不必白费功夫,即便不喝避子汤,我也不会有孕。”
怪不得他这几次见着她,张口闭口不离那档子事儿。
她怎么忘了,他曾经说过要她给他生个孩子?
看来,这是在为了那桩事而努力。
看着面前这张英俊的脸,林桑顿时觉得有些可憎。
美色惑人心,说的就是他了。
她一把抽回自己的手,塞回被褥里,拒绝他触碰。
徐鹤安不知道她生的哪门子气,一心只记着她的身子,“你回回来月信,都浑身发冷,可有什么法子能缓解?”
上次去往南州时,白守义曾说过,只要不喝避子汤慢慢调养,她的身子就会慢慢好转。
可她显然没有爱惜自己的身子。
这症状发作起来,看着比之前还要更厉害。
林桑正想回说没什么法子,忽然想起东海邪医仙至今寻不到下落。
若能得到徐鹤安相助,说不定就能尽快找到他,治好三哥的病。
林桑思忖再三,缓缓开口道:“也不是没法子......”
“什么法子?”徐鹤安道:“你只管道来,无论需要何种珍稀药材,我都会尽力去寻。”
“倒也不用什么珍稀药材,只是我早年曾偶有耳闻,东海有位邪医仙,医术精湛堪比华佗在世,倘若能得他诊治,或许可改善一二。”
“邪医仙?”
徐鹤安眉头微蹙,若有所思道:“过几日东海使臣会入京,届时我会亲自去迎。”
“东海人会比我们更清楚这位邪医仙的下落。”
林桑轻轻点头,“好。”
“对了。”徐鹤安将她额前碎发捋至耳后,突然转言问道:“林俊什么时候回来?”
林桑心头涌起一丝怪异,“你怎么突然问起他?”
徐鹤安唇角微扬,表情看不出任何异常。
“怎么着,我也算他半个姐夫,问一问不奇怪吧?”
什么半个姐夫。
这人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
林桑暗自腹诽,定睛看他,“大人如今与燕统领是越发相像了。”
“嗯?”徐鹤安不解,“我像他?”
林桑点点头,“那股不知脸皮为何物的劲儿,尤其像。”
徐鹤安极快地笑了声,将她搂进怀里,“这两日天气极好,适合淮河泛舟,不如你带着林俊,我们一块儿出去转转。”
林桑想了想,进京之后,她将全部心思都放在报仇上,的确忽略林俊很多。
这一年多以来,竟是从未带他出去散过心。
带他出去玩一玩也好。
“好。”林桑点头应下,“俊儿明儿早上就会回来。”
“那不如,咱们明个儿晌午就去。”
徐鹤安唇角笑意加深,道:“到时候钓几尾鱼,做个鱼炙给你尝尝。”
“好。”
林桑微微颔首。
徐鹤安没有多待,陪她说了会儿话,说是回兵马司还有事儿,便先回去了。
白日里睡得多,到了夜间反而没了睡意。
林桑推开窗,看着天边闪烁的星辰。
三哥的病已经拖了这么久,若不能尽快找到邪医仙,恐怕……
她不愿再继续往下想。
只能在心底默默期盼着,他能逢凶化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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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蒙蒙亮,林桑便和六月一起动身,前往昭华寺。
山雾未散,青石台阶被晨露打湿。
林桑和六月到达山顶时,第一缕阳光穿过厚重云层,照耀在远处山巅。
浓郁渐渐散开。
两人进入昭华寺后,林桑直接去往偏殿。
木架之上,一众往生者牌位中,七个无名灵牌格外显目。
林桑接过小师父递来的灯油,亲自往莲花灯中添油。
光影透过层层花瓣,落在她妍丽的面庞,长长的睫毛低垂着,在下眼睑圈出一片扇形阴影。
这七个牌位,分别是爹娘、大哥、二哥、二嫂、姑母,还有未曾出世的小侄女。
她也不知,自己怎么就认定二嫂嫂腹中怀的是个女孩。
或许是因为那个梦。
又或许是因为,当年二哥曾说过,成亲后要生个和萋萋一样听话的女儿。
当年裴鸿听了这话,不由地咂舌,“她听话?她淘起来连我都甘拜……”
裴姝听着话不对,不由分说地将手里的鸡腿塞他嘴里,堵住他那张嘴。
裴鸿瞪她,裴姝扬着下巴瞪回去,“父亲说过,食不言寝不语!三哥吃饭还说话,没规矩!”
“阿弥陀佛。”
一道厚沉沧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林桑转身,殿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位披着袈裟的白眉大师。
正慈眉善目朝她合掌施礼。
添灯油的小沙弥为她介绍,“这位是咱们昭华寺的住持,了然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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