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屿洲终于意识到,空口白牙的承诺和浮于表面的好,对缺乏安全感的沈嘉欣来说,毫无说服力。
于是,他改变了策略。
不再急于求成,依旧创造机会接近她,但给予她足够的空间。
更重要的是,靳屿洲开始用行动证明自己的洁身自好。
他清理了通讯录里所有暧昧不清的联系人。
当有女人试图靠近他时,他会毫不留情地当面划清界限。
“抱歉,我有喜欢的人了,她脾气不好,会生气。”
这些举动,沈嘉欣都看在眼里。
社里组织团建爬山,沈嘉欣不小心扭伤了脚踝。
靳屿洲二话不说,当着一众下属的面,直接蹲下身,强硬又小心地把她背了起来。
山路崎岖,他背着她,一步一步,走得极稳。
汗水浸湿了他衬衫后背,他却还有心思开玩笑:“沈嘉欣,你该减肥了,平时看着没几两肉,背起来还挺沉。”
“……滚!傻逼。”
沈嘉欣趴在他背上,听着他因为吃力而微微急促的呼吸,忍不住吐槽:“是你虚吧。”
靳屿洲混笑一声。
侧过头,灼热的气息喷在她耳畔,嗓音沙哑带喘:“虚不虚的,哪天跟哥哥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一晚上,七次,不是问题。”
“……”
说着,他挑眉:“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等回去,哥哥让你亲自检验一下,到底是山路陡,还是我更厉害?”
沈嘉欣的脸轰地一下红透,连脖颈都染上绯色,羞恼地捶他肩膀:“靳屿洲!你要不要脸!”
靳屿洲轻哂:“我要你就行了,脸是个什么东西。”
最让她心动的一次,是她感冒发烧,请假在家。
靳屿洲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翘了一个重要会议,拎着大包小包的药和粥,风风火火地赶到她家楼下。
却被沈嘉欣以“不想传染你”为由拒之门外。
他在楼下站了整整两个小时,每隔十五分钟就发条微信:
【吃药了吗?】
【粥趁热喝。】
【我买了你爱吃的那家甜品,放门口了。】
【沈嘉欣,开门,我就看一眼,确认你没事就走。】
【……好吧,我走了,记得吃药。】
最后,还配了个可怜巴巴的小狗表情。
沈嘉欣隔着猫眼,看着他那辆嚣张的跑车孤零零停在楼下。
那一刻。
她清楚地听到自己心里那堵墙,轰然倒塌的声音。
第二天晚上。
沈嘉欣因为一个紧急专题加班到凌晨,走出大楼时,发现靳屿洲靠在车边,脚下是一地烟头。
显然等了很久。
看到她出来,他掐灭烟,走上前,把手里热乎乎的宵夜递给她。
“忙完了?送你回去。”
夜风很凉,但他眼底的红血丝和小心翼翼的温柔,却很暖。
沈嘉欣没有接宵夜,而是抬头看着他,很轻很轻地问了一句:“靳屿洲。”
“你这次……是认真的吗?能认真多久?”
靳屿洲愣住了,随即,巨大的狂喜和郑重席卷了他。
他收起一贯的玩世不恭,深深看进她的眼睛,一字一句。
“沈嘉欣,我混蛋过,以前不知道什么是认真。”
“但对你,我想认真一次。不是一天,一个月,一年。”
“是以后每一天,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你可以慢慢考察,多久都行,我等你。”
沈嘉欣看着他前所未有的认真眼神,眼圈瞬间就红了。
她飞快地低下头,抢过宵夜,闷闷地说:“……上车,冷死了。”
但这一次,她没有再推开他伸过来想牵她的手。
虽然前路依然未知,但至少,有一个混蛋,正在为了她,努力学着如何认真去爱。
“我靳屿洲混了这么多年,总算遇到个能让我心甘情愿靠岸的码头。”
靳屿洲低头看向沈嘉欣,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戏谑的桃花眼,此刻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和认真。
“就是脾气有点大,不太好哄,但我乐意。”
沈嘉欣的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想挣脱,却被他牢牢搂住。
靳屿洲看着她红透的耳根和闪烁的眼神,知道快成了。
他趁热打铁,在她耳边低声下气地哀求:“沈嘉欣,给个名分行不行?试用期也行啊。”
“我保证表现良好,绝不违规!”
沈嘉欣心跳如擂鼓,嘴上却还硬着:“……看你表现。”
“观察期三个月,不合格就滚蛋!”
靳屿洲眼睛瞬间亮了,像盛满了星星,一把抱起她转了个圈:“成交!”
“别说三个月,三年都行!”
从此,星锐出版社的员工们发现,他们那位风流倜傥的靳总,彻底变成了一个患得患失,天天想着法儿哄女朋友开心的“望妻石”。
而他们的沈主编,虽然嘴上依旧不饶人,但眼角眉梢,却藏不住越来越浓的幸福笑意。
三个月观察期刚过第一天。
清晨,沈嘉欣还在睡梦中,就被一阵门铃声吵醒。
她迷迷糊糊地打开门,就看到靳屿洲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头发精心打理过。
手里还捧着一大束鲜花,整个人精神焕发得像只开屏的孔雀。
“早啊,靳太太!”
他笑得见牙不见眼,声音洪亮。
沈嘉欣顶着鸡窝头,睡眼惺忪,一脸懵:“……你喊谁太太?大清早的,吃错药了?”
靳屿洲不由分说地把花塞进她怀里,然后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个文件袋,抽出里面崭新的户口本,在她面前晃了晃。
桃花眼里闪着势在必得的光:“废话少说,赶紧洗漱换衣服,证件带齐,我在楼下等你。”
他看了眼腕表,“我算过了,现在出门,刚好赶在民政局开门第一个。”
沈嘉欣彻底清醒了,瞪大了眼睛:“民政局?!”
“靳屿洲你疯了吧!今天?现在?去干嘛?”
“干嘛?”
靳屿洲挑眉,“当然是去领证,把你名字写到我家户口本上!”
“不然还能干嘛?参观学习吗?”
“谁要跟你领证了!”
沈嘉欣脸颊爆红,心跳失序,下意识想关门,“观察期刚过,我还没说合格呢!”
“啧,过了观察期不转正,你想白嫖啊?沈主编,这可不合规矩。”
靳屿洲长腿一伸抵住门,顺势挤了进来,将她连人带花搂进怀里,声音满是诱哄和无赖。
“三个月,九十二天,两千二百零八个小时,我表现怎么样,你心里没数?”
他低头,看进她闪烁的眼睛,收起几分玩笑,语气是罕见的认真和得意。
“不是总觉得我以前是玩玩,不确定我能认真多久吗?行,那我今天就跟你把证领了。”
“白纸黑字,国家认证,具有法律效力。这下,你总没话说了吧?看你还往哪儿跑!”
沈嘉欣看着他眼底的灼热和坚定,有些不知所措。
这混蛋……
总是用最混账的方式,做最让她安心的事。
她嘴上还在挣扎,语气却软了下来:“……哪有人这样的。”
“一点准备都没有,我妆都没化……”
“要什么准备?你什么样我没见过?”
靳屿洲低笑,亲了亲她的额头。
一小时后,民政局门口。
沈嘉欣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头发随意扎起,素面朝天。
看着身边紧紧攥着她手,嘴角快咧到耳后根的靳屿洲,还是觉得有点不真实。
“靳屿洲,你真的想好了?”
她小声问,“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后悔?”
靳屿洲嗤笑一声,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双手捧起她的脸,目光灼灼。
“沈嘉欣,你给我听好了,我靳屿洲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没早点把你绑到民政局来!”
他语气霸道,眼神却温柔得能溺死人:“以后,你就是名正言顺的靳太太了。”
“可以光明正大管着我,查我岗,吃我的醋,花我的钱,欺负我一辈子。这么好的事,我怎么会后悔?”
拍照时,摄影师让他们靠近点笑一笑。
靳屿洲得寸进尺地揽住她的腰,脸贴得极近,笑得像个偷腥成功的猫。
沈嘉欣嗔怪地瞪他,嘴角却不受控制地扬起。
当那两个红本本拿到手时,靳屿洲几乎是抢过来的。
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然后小心翼翼地收进自己西装内袋,还拍了拍,确认放好了。
“看什么看。”
他挑眉看着一脸无语的沈嘉欣,“这么重要的东西,当然得由我保管!”
“免得某些人哪天脑子一抽,又想跑路。”
走出民政局,阳光正好。
靳屿洲将沈嘉欣打横抱起,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引来路人侧目。
“靳屿洲你放我下来!丢死人了!”
沈嘉欣惊呼,搂着他的脖子,脸埋在他胸前。
“丢什么人!我抱我自己老婆,合法合规!”
靳屿洲朗声大笑,“这下,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人了。沈嘉欣,你跑不掉了。”
沈嘉欣看着他孩子气的兴奋模样,忍不住回抱住他,小声嘟囔:“……傻子。”
靳屿洲将她搂得更紧:“嗯,就傻。”
“傻人有傻福,傻小子娶了个好老婆。”
他放下她,牵起她的手,十指紧扣,晃了晃手中的红本本照片,意气风发。
“走,靳太太,老公带你去吃好的庆祝!”
“然后……我们得好好商量一下,怎么合法地,把之前欠的公粮……连本带利地补上?”
“靳屿洲!你不要脸!”
“要脸干什么?要你就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