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城,昌平县秦家村。
越野车稳稳停在秦淮茹家的院子里,车轮碾过泥土的声响打破了小村的宁静。
秦父秦母听见动静,掀帘一看,见是李明辉陪着闺女回来了,顿时欣喜若狂,连忙搓着手迎了出来,脸上的皱纹都笑成了花。
“哎呀!李团长来了!快进屋快进屋!”秦母拉着李明辉的胳膊,热情得不行。
“叔、婶,你们又见外了不是,叫我明辉就行,别团长团长的叫啊,咱们将来可是一家人”李明辉连忙纠正道。
老两口也连忙改口,都叫起了李明辉的名字,不再用职位称呼。
但秦父还是客气道:“没想到你为了送这两个这孩子,还特地跑一趟,快屋里坐!”
秦淮茹的哥哥、嫂子和弟弟闻声也都赶了出来,院子里瞬间热闹起来。
众人簇拥着李明辉进屋,七手八脚地端茶倒水,又把家里珍藏的地瓜干、苹果干、梨干一股脑地摆上桌——这些都是平时舍不得吃,要留到过年才拿出来的好东西。
李明辉看着秦家众人热情的模样,心中暗自思忖:秦父秦母或许是有些算计,但说到底,无非是想依附自己,为孩子们谋个好归宿罢了。
闲聊了几句家常,李明辉话锋一转,提起了牛肉罐头的事:“叔,婶儿,上次给京茹带的那些牛肉罐头,我听孩子说,大多都被卖掉了?”
秦父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了下去,重重地叹了口气,满脸无奈地娓娓道来:“明辉啊,这事不怪怀茹他三叔三婶心狠,实在是没办法。
京茹她哥——也就是你堂小舅子,到了说亲的年纪,跟隔壁村的王小翠看上了眼。”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苦涩:“本来两家都快谈妥了,可自从你给怀茹儿下了那么厚重的彩礼,在附近村子传得沸沸扬扬,王小翠家就变了卦。
他们知道你堂小舅子跟你沾亲带故,觉得我们家条件好了,便狮子大开口,要加不少聘礼,说是要给自家儿子攒娶媳妇的钱。”
“咱农村人一年到头在土里刨食,哪有闲钱凑这笔额外的彩礼?
那些罐头能卖些钱,正好能补上这个窟窿,不然这门亲事怕是要黄啊!”
李明辉闻言,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更是五味杂陈。他总算明白了前因后果,心中的怒火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哭笑不得——闹了半天,这事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的“锅”。
秦淮茹在一旁听着,也忍不住蹙起了眉:“爸,您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我这里还有不少钱呢,就算要凑彩礼,也不能拿明辉哥给京茹的补品去卖啊!”
秦母连忙说道:“怀茹啊,你那钱是留着买嫁妆用的,你三叔他们压根就没想打那方面的主意。
他们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堂弟娶不上媳妇吧?”
院子里的气氛一时有些沉闷,李明辉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堂小舅子的彩礼难题,我明白三叔他们的难处。
京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是我又给他带来不少东西,可不能再卖了。
至于彩礼的缺口,我这里有钱,先拿去用吧。”
李明辉思忖片刻,暗自苦笑:这事说到底还是自己的缘故,帮衬一把也是应当。
反正以他的家底,这点开销不过是九牛一毛,就算秦家全靠过来,也动不了他的万分之一。
他抬眼看向面露难色的秦父秦母,开口问道:“王小翠家到底要多少彩礼?”
秦父搓着手,语气带着苦涩:“要三十块呢!这钱在咱农村,够娶五六个媳妇了!”
李明辉闻言微微点头,心中有了数。三十块钱,放在城里也就相当于一级工一个月的工资,并不算多。
可对于常年在土里刨食的农村人来说,这无疑是一笔沉甸甸的巨款。
李明辉摆摆手,对秦父秦母说道:“去把三叔三婶叫来吧,罐头既然已经卖了,彩礼想必也凑得差不多了。”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一旁的秦京茹身上,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京茹补身体的东西,一会让他们搬回家去,这次可千万不能再随便卖掉了。”
秦父秦母连忙应下,正准备出门去叫人,院门口就传来了脚步声。
秦京茹的父母拎着个布袋子,局促地站在门口,看到院子里的军用越野车,又瞥见屋内的李明辉,两人脸色有些不自然,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卖掉罐头的事,他们还没琢磨好该怎么交代。
没等他们开口,秦淮茹的母亲就笑着迎了上去:“他三叔、三婶,快进来!明辉都知道这事了,我们已经跟他说清楚缘由了!”
秦京茹父母闻言,悬着的心顿时落了大半,脸上的窘迫稍减,连忙低着头走进了屋。秦京茹的父母一进屋,目光就落在了女儿身上。
看到秦京茹穿着崭新的衣裳,脚上还蹬着小巧的小皮鞋,整个人精致得像个洋娃娃,两人脸上瞬间堆满了欣喜,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
李明辉见二人还局促地站在原地,便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两根烟递了过去,一根给秦京茹的父亲,一根给秦淮茹的父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