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南,火车站。
几人望着百里胖胖拖着行李箱奔向转乘通道的背影,那家伙还回头冲他们用力挥手,活像只兴奋的胖企鹅。
“走吧。”
林七夜接过南流景手中的背包,指向出站口,“外面有车在等了。”
五人随着人流走出高铁站,南流景眯起眼,看到路边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前站着位两鬓斑白的中年男子,正焦急地张望。
“王叔。”林七夜喊了一声。
那男子猛地转头,目光直接越过林七夜,落在南流景脸上。
刹那间,他的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大……大小姐?”
王叔的声音发抖,粗糙的手在裤缝上擦了又擦,“真的是您……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您会回来……”
南流景愣住了。
这位中年人看她的眼神,那种见到了失而复得的亲人的眼神,她太熟悉了。
这就是她遗忘的记忆吗?
“先上车吧。”林七夜轻声道,“路上慢慢说。”
车厢里弥漫着淡淡的柠檬香氛。
南流景坐在后面,接过林七夜递给她的一沓文件,慢慢翻看起来。
迦蓝正好奇地东张西望,安卿鱼和曹渊则一脸的吃瓜表情。
南流景:……
“大小姐,您真的……不记得了?”王叔平稳的行驶在路上,声音微微发抖。
林七夜解释:“她虽然活下来了,但记忆受损。”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王叔叹了口气,但还是一脸庆幸,“老婆子天天念叨,说好人有好报,您一定会平安回来……”
随着车辆驶入城区,王叔的话匣子打开了。
他讲述了两年前那个雨天,在医院走廊里,走投无路的他跪在地上求雇主预支工资救妻,是南流景二话不说垫付了全部医药费;
后来他们为了报恩,便来应聘了她的司机管家,夫妇俩无儿无女,就把南流景当亲闺女疼,在她离开这一年里,也把别墅打理得井井有条……
“去年收到您那封遗书,我和老婆子差点没厥过去!”
王叔从后视镜里狠狠瞪了林七夜一眼,“还以为这小子谋财害命!”
南流景悲伤的情绪被王叔的话打断,噗嗤笑出声:“所以您调查他了?”
“那可不!”
王叔得意地昂起头,“老头子我当年可是特种部队退役!
跟踪这小子半个月,发现他每天除了去上班就是去您衣冠冢前发呆……”
他的语气有些别扭,“后来想想,大小姐您又不傻,能把全部遗产留给他,关系肯定不一般……”
南流景心头微动。
她转头看向窗外,沧南的街景流水般掠过,某些画面在脑海中闪过——
暴雨中的小巷、两人的相处、篝火旁的告别……
“到了。”王叔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车停在一栋蓝白色别墅前,庭院里的紫藤花开得正盛。
林七夜率先下车,站在门廊前向她伸出手,眼睛在阳光下闪着琥珀色的光芒,
“卿卿,欢迎回家。”
南流景望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心跳加速。
她将手放入林七夜掌心时,一股奇异的感觉从心口蔓延开来。
“咔嚓——”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碎裂,她晃了晃脑袋,按住太阳穴。
“流景?”林七夜紧张地扶住她。
“没事……”
她摇摇头,“就是突然有点头疼……”
门廊尽头,一位系着围裙的妇人冲了出来。
她比王叔矮半个头,圆圆的脸上写满惊喜,身上还系着围裙。
“大小姐!”
妇人——想必是王婶——的眼泪夺眶而出,语气哽咽,“您可算……可算回来了。”
南流景下意识上前一步:“王婶?”
“哎!”
王婶响亮地应道,一把将身上的围裙甩开,把她搂进怀里,
“瘦了……瘦了,肯定是在外面受苦了……”
她的身上还带着一丝葱花和酱油的香气,却并不让人讨厌,温暖得让人鼻酸。
她缓缓回抱住王婶,“我没事,过得很好。”
餐厅里飘来红烧肉的香味。
王婶抹着眼泪招呼众人:“都饿了吧?我炖了排骨,蒸了海鲜……
还有大小姐最爱的酒酿圆子,待会儿可要好好尝尝王婶我的手艺。”
曹渊小声吐槽:“这待遇差别也太大了,上次来就给了碗阳春面。”
安卿鱼:“你就知足吧,我上次来就喝了一口水。”
王叔耳尖地听见,哼了一声:“能一样吗?也不看看是谁带来的!”
林七夜尴尬地咳嗽两声。
王婶这才注意到他,眼神复杂地打量片刻,最终叹了口气:
“快进来吧……待会儿菜凉了。”
这微妙的气氛没逃过南流景的眼睛。
餐厅里,趁王婶去厨房端菜,她悄悄问林七夜:“他们为什么这么……针对你?”
林七夜耳根泛红:“你留给我的遗产……有点多。”
“多少?”
